\t因為他是犯事兒跑路,不敢住大賓館,隻能找些小旅店。但是諸位要知道,車站和火車站附近的小旅店是不能住人的,因為那是流氓碰瓷兒的重災區,這條規矩全國試用。龔文凱就犯了這麼個錯誤……
\t“唉?爺們住宿啊?”腦滿腸肥的老板娘坐在門廊邊的凳子上,她打量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龔文凱說道:“屋裏沒地方了,不過有個四人間住了仨人不介意你就去擠擠,我給你算便宜點,裏麵一大兩小三張床。”
\t老板娘這是套話,基本上這時候你要轉身出門的話,她馬上就能給你倒出個單人間。但是天還沒亮做了一宿車的龔文凱實在是沒精神頭折騰了,他說道:“行,你看著整吧。”
\t龔文凱不是傻子,他當然尋思事兒了。但是這爺們藝高人膽大,腰裏掖著把彎刃他啥也不怕。那把刀是他托人拿大東風的車圈隔車床折騰出來的,比市麵上那些砍刀的鋼口不知好了多少,所以他也沒多想什麼。
\t但是這次他看錯了個事兒,那就是這裏有警察。
\t“十五塊錢。”老板娘開價道:“管熱水,一頓早飯。”
\t“行,我現在想休息一下,能不能快點。”龔文凱說道:“還要一壺熱水。”
\t“身份證能拿給我看下不?”老板娘坐那沒挪地方。
\t“沒帶,能不能住啊?”龔文凱咧嘴笑了笑,從兜裏摸出一張五十元大鈔放在桌子上。
\t“呀哈~當然行了,沒帶有沒帶的招啊!”老板娘眉開眼笑的說道:“一天一宿二十五,管熱水喝早飯。”
\t“行。”龔文凱摸了摸腰帶,沒在乎這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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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旅店門臉挺敞亮,但是過道連個燈也沒有。龔文凱抹著嘴角的兩撇胡子背著旅行袋跟著老板娘一步一步的走著,拐了幾個彎兒老爸娘推開了一個門牌是333的房間。
\t“就這,你看行吧。”老爸娘回頭示意龔文凱上前看看。
\t“哦~哦。”龔文凱把腦袋往屋裏探頭一看,別的還沒看清,腦袋就忽悠的迷糊了一下。臭腳丫子味兒和汗臭味混合的味道乍一聞差點沒把他弄暈過去。回頭倒了好幾口氣,他才緩過來說道:“我艸,啥時候能給我整個單間?”
\t“哎呀,慢慢來,你先住著好不?天亮了看看有沒有退房的。”老板娘說道:“等會兒,早上吃饅頭醃菜,酸菜粉條。你吃就過來不吃就睡覺吧。”
\t“哎哎……嫩麼回事兒啊?”這時候屋裏幾個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說話了,這男的光著膀子坐了起來,他說道:“出什麼事兒了,老板娘?”
\t“這不新房客麼,這屋還空個床。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大家擠擠。”老板娘說話的時候一陣擠眉弄眼。
\t“哦,那小點聲。”男人看明白了,嘟囔了兩聲就轉過身又睡覺去了。
\t小旅店花個十塊八塊住一宿很正常,現在哈市還有五塊錢一宿的通鋪呢,再說這屋還空著一個床,所以這幾個人也沒怎麼大驚小怪。
\t龔文凱就這樣在震天的呼嚕聲中躺下了,看著窗子外的朦朦霜花,他的心裏滿是怨毒的想著白成非那張婊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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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迷迷糊的龔文凱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屋裏另外三個爺們正在打撲克。龔文凱這貨自然也是個好賭的選手,他也就抻著脖子看了一會兒。
\t“會玩嗎?”一個長著鞋拔子臉的矮個小子抬頭問龔文凱道:“玩兩把不?”
\t行了,還用問嗎?龔文凱在這瞪了半天就等這句話呢,他挽了挽袖子就上桌了。怎麼形容呢,龔文凱就是那種好玩但是又不會玩的人,紮金花這種叫法都是從北京叫開的,東北跟這種玩法叫拖拉機。沒什麼技巧基本上就是純耍錢。
\t坐下沒多一會兒龔文凱荷包就翻了一倍,行了這玩的就更起勁了。玩到晚上的時候,龔文凱還請另外三個賭徒出去在站前小吃搓了一頓,回來之後這四個家夥繼續開局兒,準備戰一個通宵。
\t龔文凱也沒多想,反正他出來跑路的,身上隻帶了錢。而且還不少。這後來的局子剛坐到十二點,龔文凱就坐不住了,他前前後後扔在了桌子上四萬多,就沒見回頭錢。怎麼說呢,輸著輸著龔文凱也就有點警覺了,他開始注意跟他抬扛的對家的一舉一動。慢慢的還真給他看出了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