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2001年春,利用“五一節”長假,我獨自去了一趟西北,沿途經過河南、陝西、甘肅蘭州至敦煌。來去行程一萬多公裏,一路走來,西域奇異的風光和純樸的民情給我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在我生命的旅程中,刻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
一直喜歡雨天乘車出門,因為沒有塵土,空氣又好,還可以聽車窗嘀嗒的雨聲。4月28日上午,我乘漢口至烏魯木齊特快,我的終點是蘭州。
火車啟動了,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在離開,離開武漢,離開家鄉,朝著我向往的西域,追尋著我心中向往的夢想而去……
我的運氣總是不錯,九號硬臥車廂裏同行的有二十幾位蘭州各個縣市的消防幹警,在武漢集訓學習後返回蘭州,送我的歐陽大姐說:“跟當兵的在一起就安全,我也放心了。”
一領導模樣的長者對在我旁邊的幹部說:“照看好小妹妹,別讓她受欺負了。”我連聲說謝謝!
一路上我聽著隨聲聽的鋼琴曲,看著陝西作家張敏先生的《死巷》。開始了我獨自的西北旅行,任車子把窗外一片片綠色拋去好遠好遠……
我不會寫詩,然而我心中卻有了不成文的句子:一朝飄去家萬裏/車馳雨飛平川闊/不知鄉關何處是/難忘親人在心裏。中午3點多的時候,雨歇太陽出,窗外的綠色在陽光下更加生機盎然,午休後大夥都精神很好,於是同大兵們聊了起來。
當他們得知我是個業餘寫作愛好者,而且還在中國武警政治部開辦的文學刊物《橄欖綠》中發表過文章時,我們似乎更親切了,他們說回去後一定去拜讀我的作品。
我說此行想多了解西部的一些風土人情,他們馬上輪流告訴我許多關於西部的傳說和順口溜,一個說不上來,馬上又要另一個來補充。例如“出了玉門關,兩眼淚汪汪”形容風沙大。“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風吹石頭跑”說的是荒涼西域的三大寶。“春風不度玉門關”意在這裏沒有春天。一個來自嘉峪關的消防警官,在我的本子上寫下李白關於酒泉的詩句:“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他們有著西部人特有的憨厚與善良,又有著當代軍人的風采。從武漢至蘭州,一天一夜的行程,大兵們統一帶幹糧統一發放,有方便麵、啤酒大餅、雞蛋,午休後每人發一條黃瓜。第一次與這樣整批軍人同行,覺得他們紀律嚴明,有條理,有一種強烈的集體形象。
29日晨6點30分,當兵的陸續起床,統一著裝。
7點,窗外己有太陽升起,見到的是黃土高坡,與南方完全不同的景觀,滿目一片蒼涼。這邊的春天也要來得遲一些,車子快靠近蘭州郊區時,稍稍有了生機和綠色,樹才發芽,麥苗也剛出土,不多的桃花、梨花、蘋果花開得正亮。
一個隧道過來,當兵的幾個叫我:“倪霞,看黃河,這就是黃河。”我趕緊扒到窗口上,母親河在眼前滔滔而去,黃色的波濤。這不就是我曾多次夢寐以求要見的黃河嗎?真正到了眼前,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個形容詞也用不上,我隻有默默祝母親河能健康的奔流!
8點到蘭州站,與大兵們也要告別了,我們合影留念,互道珍重,一幹部大哥見我相機的電池不夠,硬是取下他的電池給了我,說他己到家用不著了,我還有很長的旅程,我再三推脫,卻不知如何言謝。
西部行程十天整,一路上我除了意外遇到的這批消防幹警外,在蘭州、敦煌、西安接站的都是武警軍人,因一親戚是蘭州武警支隊的幹部,他在我每到一處都打電話讓他的戰友或戰友的戰友接站送站,這是我此行之前完全沒有意料到的,孤獨的旅程一路有大兵“保架護航”使我受寵若驚,心存感激,讓我在無意中了解了當代武警軍人高大而美好的一麵。
我是一個集浪漫、善良、傳統於一身的現代小女子,我的人生總是在不斷的追求中走過每一個日子,對這份文字的癡愛,我從盲目的熱情走向深沉的冷靜,故而我走南闖北,一路走來我遇到太多太多的好人,所以我也總是努力做個好人來回報人世間的每一份真情。
2001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