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凡世天使(2 / 2)

男人聽到這話似乎真來了火氣,探過半個身子衝著司機的方向大聲道:“你怎麼說話呢,怎麼就叫在車上接生得了,人命關天的事,能得的了嗎?”

兩名護士忙擋到他跟司機之間阻隔了他的視線,又你一句我一言的安慰著他,在吵鬧聲中**聲減小的白帆終於按捺不住暴躁的情緒,發瘋似的吼叫起來。

他們正焦急吵鬧不知所措的時候,在他們即將前往的醫院裏,一名女子從產科手術室裏被推了出來,她虛弱的躺在移動床上,與快步跟上來的男人相視一笑,隨即被推進了病房。

“辛苦了”,跟進病房,男人俯身輕輕撥開沾在她額頭上被汗濕的頭發,輕輕說道。

女人又是一笑,沒有說話,而是把視線移到了躺在她身邊的嬰兒身上。

一位體態豐腴的中年女人慌張的走了進來,手裏拎了一盒自己做的營養粥。

“媽”,男人輕輕的叫了一聲,“是個女兒,非常健康,淨蘭也平安無事。”

與他們歡喜的心情截然相反,救護車上的男人蹲跪在車廂裏一遍遍的捋著白帆的胸口替她順氣,視線仍尋找著穿過兩名護士之間的縫隙看向司機:“時間就是生命,你作為醫院的工作人員難道連這個意識都沒有嗎?”

“我還知道生命就拿捏在我們股掌之中呢,可它現在就是一句空談,車子堵在這兒,是我願意的嗎,你說該怎麼辦?”司機拍著方向盤有點氣憤,“你說吧,我完全照你說的辦。”

“你這人講話怎麼這麼沒人性啊!”男人撥開擋在麵前的護士欲上前理論,被緊緊攔了下來。一名護士趕忙轉身示意司機少說幾句。

“哎哎...”,男人回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的瞟向窗外,隨即指著窗外興奮的叫起來。他手指的方向,一輛敞篷的拉客電動三輪車正見縫插針的緩緩前行。男人欣喜的打開後車門跳了下去,氣浪一股腦的將他團團包圍,他顧不得許多,拿手遮在眉骨處向三輪車跑去。

“師傅,馬上要生了,救護車堵在這兒走不了,幫忙給送到醫院?”他攔住開車的師傅,說的頗為誠懇。

三輪車師傅眯著眼看他一眼,下巴向後一努,無奈的道:“後敞篷壞了,這大熱的天坐不住人呐。”

聽到這,男人慌忙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紅色鈔票塞到三輪師傅手裏:“坐的住,坐的住,總比那要在半路接生的靠譜。”

說完迅速繞過幾輛車跑回救護車,在護士們的幫助下,順利的把白帆抱出了救護車,臨走還不忘衝著司機大喊:我會投訴你的。

把白帆斜躺著放在車鬥上,他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為她撐在頭上。見他坐穩,三輪師傅又穩穩的見縫插針而去。

被放上擔架床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白帆緊閉雙眼,虛弱的連**的力氣都沒有,他的丈夫封思平一屁股癱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大汗淋漓,而雙眼卻緊盯著緊閉的手術室玻璃門。

他等的無比緊張,額頭出滿了汗。手術室裏傳出嬰孩微弱哭聲的時候,封思平激動的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鼻涕眼淚還沒有抹幹淨,手術室玻璃門被猝然打開,一名醫生模樣的人快速走出來在他麵前站定,醫生手裏拿著一遝紙質文件,居高臨下的看著座椅上的封思平,表情異常冰冷嚴肅,“您是白帆的家屬吧?”他的聲音有些急迫。

封思平心倏的被揪緊,顧不得沒有抹幹淨的眼淚鼻涕,呆愣的站立起來等著聽他接下來的話。

“是個女孩,生產很順利,母親也很平安。接下來的話,請您做好心理準備。”看到封思平有些發抖,醫生微微考慮了一下接著道:“孩子背部有大麵積的撕裂,據觀察,應該沒有波及脊骨,是胎內發育不完全所致,需要盡快進行縫合手術,請您在手術單上簽一下字。”

封思平的腦袋似轟然炸開,他是如何顫抖著雙手簽上名字的已全然不記得,坐在座椅上的他全身無力,腦袋空白,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被推出手術室的白帆躺在移動床上喊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猛的站起身一邊安慰著白帆一邊把她推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