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零的速度可是神仙們禦風速度的幾倍以上。頃刻間已穩穩的跟在丘連身後,它嘶著嗓音呼喚丘連停下來,可丘連哪裏會理會它,仍舊全速的朝天門飛去。眼看就要到達天門,無奈之下,達零嘶鳴一聲伸出利爪朝丘連後背抓去。
覺察出達零的異樣,丘連猛的轉回頭,眼中怒火已熊熊燃燒,“你敢”他聲音極低的吐出兩個字,可吐出的魄力卻另人膽寒。丘連對達零一向疼愛縱容,達零在他身邊也過的威風舒坦,對於這突然爆發的極具威嚇力的低吼,它一愣,本能的縮回了雙爪,而下一刻丘連則利落的翻身躍下了天門。
西玄氣喘如牛的趕到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待呼吸平穩之後他撫著腦門仰天長歎了幾聲,在這九重天上沒有什麼是丘連在意的,他在意的唯有跟他情投意合的公主珺嬙,在所有人看來他的心猶如他的樣貌一般是冰冷堅硬的,但西玄知道,他的心在珺嬙麵前是溫暖柔軟的。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把珺嬙放在心上便要永生護她周全不會讓她出任何差錯。西玄沒有放在心上的人,但撫著腦門長歎幾聲之後似乎明白了丘連的心,此時他應該是懊惱、自責、悔恨、生不如死的。
兩樁萬年不遇的大事頃刻間發生在自己周圍,西玄有些心驚。一樁是大將軍私自下凡,一樁是比這還要大上幾倍的大事,天國的公主天王的女兒被害投生至凡人,西玄想著,九重天上將轟動起來。
眼下無人,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有自己親自去天王殿稟告。一想到要去天王殿,他就止不住的手腳發涼。想起上次在天王殿的情形腦門就止不住的冒冷汗,他在心中痛罵自己真是個經不得台麵的仙,並在心中補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重重的深呼吸幾次,像個英勇就義的英雄似的,起身朝著天王殿的方向禦風而去。
侍官通報時天王天後正在偏殿裏享用桂花糕,聽到通報天王端著剩下的半盤糕悠哉的踱步出來。
西玄跪在大殿中央,故意把身子壓的很低,隱在仙氣裏,隻留下半個頭若隱若現。
天王在台階上站定,眯著眼朝那半個頭端詳了片刻,沉聲道:“你是何人呐?”
西玄身子微顫了一下,滴下一顆冷汗,腦中也開始急劇升溫。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結巴著向天王說明了自己是誰和片刻前發生在公主和丘連身上的事的,反正當他說完又一個頭磕下去把自己全部隱在仙氣裏時,大殿一側通往偏殿的拐角處傳出一聲清脆的杯盞落地聲。
天後站在拐角處幾欲癱倒,被兩名仙侍攙扶著坐了下來,帶著哭腔道:“灃和這孩子,我道她年紀尚小便失了母親,父親又不行善事被關入牢中,便為她討了封,百般疼愛不在嬙兒之下,嬙兒更是無半點對不起她,如今她竟以怨報德,如此讓我寒心啊,最可憐是我的嬙兒啊。”她微微啜泣,說的有氣無力。
天王矗立良久,默默放下還端著的桂花糕,“當初我要把她關進天牢,無奈嬙兒為她苦苦求情,我聽凡界有句俗語說人善被人欺,為仙者竟也如此啊。”說完一掌拍在台案上,竟把半盤糕震掉在地上。他背過身來麵朝著白玉浮雕思忖良久,然後緩聲道:“如今已是凡間之人,又能如何,總不能強行度她上天來,這可是有違三界之事,我身為天王又怎能為私情罔顧法度,權當這是嬙兒的一個劫吧。”
天後無奈的微微頷首:“嬙兒的劫就是灃和啊,隻盼嬙兒在人間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早日度過這個劫難。”
天王緩慢的轉過身,眯眼看著殿中好一會兒才辨出西玄所在的位置。似怕天王動怒,西玄把自己完全隱沒在仙氣中。天王朝著殿中輕輕吹一口氣,仙氣立刻四散飄去,露出幹淨利落的西玄跪趴在殿中央。眼見著遮身的仙氣快速流走,西玄把頭垂的更低了。
“你是想把我這天王殿細致的舔一遍嗎?”見他哆嗦了一下,天王又接著道:“膽子還不如一個灃和,讓我如何放心的把接下來的這件事情交給你?”
西玄立刻把頭抬起來一些,滿腹誌氣的回道:“卑,卑職膽子大的很,請天王聖令。”
天王盯著這個趴在殿中微微哆嗦著自稱膽子很大的小仙,覺得他還算忠厚機靈。良久,從岸側緩緩抽出一個令牌扔到他麵前:“帶上你稱手的人,去人間把丘連尋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