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一個凡人望塵莫及的地方,一個眾人與世無爭的世界,一個傳說中的聖地。但當這個爾虞我詐、悲痛離奇的故事真實的發生的時候,傳說就隻是個是傳說。
視野之內是縹緲的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是霧氣還是仙氣,空氣是那樣的柔和,人們仿佛置身於秋收的棉花山中,吸入一口渾身軟綿綿的。所有宮殿各在一塊獨立的陸地上,懸浮在空中,像是發散的蒲公英隨著霧氣飄搖,也許今天還在群殿環繞中,明早就掛在瀑布懸崖邊了。成群結隊的小天使們揮舞著潔白的翅膀嬉戲打鬧,一片舒心祥和!
氣宇軒昂的纖螺殿,被無數怒放的纖螺花團團圍住,遮住了院牆掩住了琉璃瓦,在遠處看隻有翹起的房簷若隱若現。這纖螺花是天國的神花,世所難見,長到一定年份的花會充滿靈性。
一位身著白衣、身材欣長的女子正撫著一朵纖螺花暗自神傷,她是天國的公主,名喚珺嬙,是天王和天母唯一的女兒,性格溫婉,精通百般才藝,天王天母對其極其疼愛。當下有一件驚動整個天國的大事,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她獨自在這宮殿中落淚傷神,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纖螺花瓣上,這花瓣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微微收縮,萎靡低垂。
知木,公主的貼身小仙侍,長的端莊清秀,顧盼生資,雖是侍女身份,但珺嬙從不對她厲聲相向,待她親如姐妹。她拿著一件短紗袍走了過來,輕輕的披在了珺嬙身上。
“公主,別傷心了,這都是她罪有應得,能有現在這個結果,也全是托了公主您的福。”她輕輕的說著,繞到珺嬙麵前,輕輕撫了一下那朵纖螺花,花頭立馬昂了起來,花瓣也綻開來。
珺嬙抬起頭看了知木一眼,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遠方,那梨花帶雨的臉龐是如此的傾國傾城,柔軟粉嫩的臉頰使這滿院的纖螺花都失了顏色。
寂靜的天國突然傳來了一聲大鵬鳥的嘶鳴,繼而是千軍萬馬的奔騰咆哮聲,大鵬鳥伸展著它大如樹冠的雙翅,閃電般飛向遠方,背上坐著它的主人,天國的大將軍丘連,他生的眉如墨畫,眼若繁星,高挺的鼻梁像矗立的山峰。他與珺嬙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早已訂下婚約。而且他做事嚴謹,深得天王天後喜愛。這大鵬鳥是他的坐騎,他對它疼愛有加,對它竟以哥們兒相稱,喚它作達零。這達零除不會以人言溝通外,其他樣樣皆可。此刻它正馱著它的主人前去執行一項重大任務。它飛在前麵,身麵不遠處跟著成群結隊的白麒麟,背上坐著身著白玉鎧甲的戰士,剛才的奔騰咆哮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很快,這支麒麟隊伍停在了一個豪華氣派的宮殿外,這宮殿裝的精致,顏色多彩大氣,竟比公主的纖螺殿不相上下,如果纖螺殿好比那溫潤的珍珠,那這宮殿就是那奪目的鑽石。殿門上方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麵三個鎏金大字‘灃和殿’。殿門口執勤的侍女看見這麼大的陣勢,又有大將軍丘連親自帶領,連忙跪倒在地,不敢出聲。所有麒麟背上的戰士都端坐在那裏,屏氣凝神,等候大將軍的命令。一時間整個天國像是被抽幹了空氣,萬籟俱寂,這風雨之前的寧靜卻使每個人的心理忐忑不安。
丘連仍舊安穩的坐著達零的背上,目光定定的透過殿門看向院內。
很快,一人坐在麒麟的背上從隊伍的左側緩緩走了出來停在了灃和殿的門口,打破了這窒息的寧靜。他身穿白玉鎧甲,頭戴白色戰盔,盔頂隨著仙氣飄揚的藍色羽毛彰顯了他的身份,他是天國的中郎將,丘連的得力助手,雖然戴著盔甲,遮住了大半個臉頰,但樣貌從他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和深邃澄澈的眼眸可見一斑。他停了一刻,調整了一下呼吸,衝著虛掩的朱紅殿門大聲喊道:“罪人灃和,還不速速出來接旨。”
話音剛落,朱紅的殿門便緩緩打開來,直到全部敞開。麒麟上坐著的眾兵將都微微勾頭向門內探視,小聲嘀咕著這灃和遲遲不見出來,定是沒有臉麵麵對眾人。丘連仍舊坐在達零背上,微眯著眼看向門內,淡然平和的臉上寫著:我倒要看你能耍什麼花樣。
在人們猜測與嘲弄的眼神中,四個梳著統一發髻的侍女走了出來,沒有作揖沒有跪拜,直接兩兩站在了大門的兩側,接著許多揮舞著透明翅膀嬰兒般大小的精靈相繼飛出,徘徊在殿門和眾人之間,惹的眾人紛紛低頭躲避。七彩的紗衣隨著霧氣從門殿內飄出,女子乘著霧氣翩翩而出,出了殿門,在空中旋轉開來,七彩紗衣劃出一個個的圓,令人目不暇接,在眾人幾近發呆的注視下她緩緩落地,單膝跪下,微微頷首:“侍官灃和,跪拜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