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又來到街角的咖啡廳,她已好久沒來了,也好久沒有如此多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了。
幸運女神終於眷顧了她,哲與靈兒的配型相當完美,孩子現在正在康複中,有那個傻小子陪著,作為母親的她有時都顯得多餘;智兒現在對公司的事物,也越來越熟悉,處理起來,也開始得心應手了,她過多的出現,反而讓他顯得不夠自信;至於哲……
他們最後一次接觸是在醫院,他們相互支撐著,等待最後的宣判。她靠在他的肩上,而哲則緊緊摟住她的腰,默默祈禱奇跡的出現。
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泣,有那麼多的時候,想要流淚,卻發現眼睛幹澀得發疼,可在他身邊,竟然可以肆無忌憚得流淌。如果允許,她真的想這樣永遠依靠他,讓他為自己撐起一片天,她太累了。
而現在,任何接觸都顯得格外別扭,她能理解她的阿哲所有的心情,也明白已不可能再在一起。
桌上手機顯示有短信,是極其陌生的號碼。“我在你家,我們談談好嗎?哲”素妍觸摸著這短短幾個字,沒有細想,就急忙趕回了公寓。
推開門,她被人拉得差點失去重心,當身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才意識到出了意外。
素妍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任何的慌張都隻會有害無利。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她從小屋帶回的,所有愛的證據,此時正散落在客廳的每個角落。她緩緩轉過身,牆邊的哲正無限柔情得看著她,透著心疼和擔心。
他被反綁著,嘴也被同樣的絞帶封住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卻出乎她的意料,是安娜,她正拿著一把小型手槍,此時正對著哲,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回來得很快嘛!還是那麼在乎他?”素妍的餘光看到了哲眼裏的憤怒,卻不能與他有任何交流,那樣做隻能更激怒安娜。
“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正麵回答問題,表麵上看來,她更關心散落在各處的“寶貝”。
“看到你收藏得那麼隱蔽的箱子,還以為是什麼貴重物品,原來是這些破爛。”
素妍沒有答話,而是俯下身來,一點點拾起散落在各處的“回憶”。
“幹什麼?”安娜警覺得調轉槍口對準了她。“收拾破爛。”素妍沒有停止。“不要動,我會開槍的。”安娜透出了慌張。
“不,你不會的。這不是你的目的。”就這樣素妍在安娜槍口的監視下,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哲接到一位陌生大嬸的電話,說是素妍在家暈倒了,他就毫不遲疑得趕了過來,沒想到直接掉進了安娜的陷井。
就以往,這種技量是不會騙到他的,但如今有太多的愧疚填滿心房,讓他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在安娜發瘋似得,拋撒這些熟悉物品時,就恨不得殺了她,也包括自己,此時,看到素妍細心得撿起它們時,更是無地自容,她是如此珍惜這一切。
突然,他感覺到手上多了一件東西,他下意識緊緊握住,身邊的素妍卻沒有顯出一絲的異常。她繼續著她在意的事。手中物品的形狀明確得告訴了哲它的用途和來曆。
這是他送給妍兒的第一件物品,自從見她一人在外溜達時,他就精心挑選了這把彈簧刀,給她護身。這麼多年,一直保存完好,他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的冷靜和沉著。
素妍端著箱子客廳中央,她該做的事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吸引安娜的注意力。
“喝掉杯子裏的水。”安娜已經快沒了耐性。
“憑什麼你認為我會聽你的。”平日裏素妍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別人的目的在她麵前幾乎都是透明的,可現在多一句話,就會多幾秒種的時間,而他們才有機會逃脫。
“憑我會殺了他。”安娜得意起來。“別他媽的跟我扯,說你們都不在乎對方,我一個小小的手段,不就讓你們都困在了這。”
素妍第一次轉過身,正麵迎向哲,滿臉愛意。她不知道他能否逃脫,以目前情形來看,自己已沒了機會,就象安娜說的那樣,她不用再裝了。
她張開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她知道,阿哲懂得她的意思,那是他們二十幾年前,每次車站分別時,素妍常做的,無聲傳遞的“我愛你。”
哲無法言語,他知道妍兒在和他最終道別,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自大,恨所有的一切。可現在最恨的卻是不能親口對她說出“我也愛你。”
他用力甩著頭,想抖去眼中的淚水,它模糊了素妍的臉龐和身影,他用力控製著,用心呼喚著她,告訴她“不要”。
素妍微笑起來,哲的動作她都懂,他眼中的淚水和自己的一樣,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愛戀。
“好了,肉麻死了。”安娜的聲音透著嫉妒。“別耽誤時間,快點。”她選擇了離哲近一點的位置,必定他被控製住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素妍端起水杯,象是隨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