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這時候兒了也隻是斂了笑意,哪怕已堆了滿肚子的火氣,卻也並不肯放下自己那端莊淑女的架子,她一句話不說地冷冷看著秦思思。
侍女阿朱替她發了好大的火,聲音尖利得震得樹梢的鳥兒齊刷刷地驚飛了。
阿朱一手指著她的鼻子,一手掐著腰,咆哮著道:“好大的狗膽啊,你不行禮不道歉也就罷了,太子妃心好不和你計較,你竟越發蹬鼻子上臉了,還敢和太子妃叫板兒了,真當自己是什麼主子娘娘了不成!”
說得興起,她還捋起袖子要扇耳光,秦思思哪兒能乖乖挨打,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子,捏了個訣拋過去,原本朝著她衝來的阿朱便改了方向。
“啪”的一聲,一個耳刮子便扇在了站得儀態萬千端莊無比的太子妃娘娘身上。
東風卷著枯黃的樹葉靜靜地落下。
太子妃已經懵了,她這是被一個下賤的奴才給打了?她是相府嫡女,從小眾星捧月、千嬌萬寵地長大,哪怕是稍微嚴厲的父親大人也未曾打過她,現在卻被一個下賤的奴才給打了?還是當著外人的麵兒,她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目光凶光畢露地看向了阿朱。
阿朱也懵了,舉著手愣了好一會兒,才撲通一聲跪下,臉色慘白,哭著求饒:“娘娘,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也不知怎麼回事,這、這手它不聽使喚了!”
“放你娘的屁!”太子妃竟也氣得爆了粗口,“還有人拉著你的手來打本宮不成?回去本宮非剝了你一層皮不可!”
秦思思:“噗……”
雙兒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已經急得恨不得自戳雙眼,生怕太子妃惱了累及無辜,思思小姐竟然還在這兒環胸看戲,看戲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敢笑出來,雖然太子妃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是很特別很好笑,但也要等人家走了再笑嘛,她覺得攤上這麼一個性情灑脫無拘束的主子,很是頭、疼!
太子妃目光森冷地看過來,也不和她虛偽客套了,直接就命人以“忤逆犯上”的罪名將她拿下。
秦思思本想著施個小法術讓太子妃的衣裳破掉,她是好麵子的貴族小姐,肯定得急著回去換衣裳也就顧不上收拾她了,誰知她的法術竟然……不、靈、了?
不靈也就不靈了,大不了就是束手就擒了,但情況還要更糟,她的手右手竟然變回了稻草,這種情況在她初初修煉法術的時候時有發生,但時間長了,修為增高,也就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來不及多想,看著朝她逼近的侍衛,她拔腿就跑回了屋子,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大門給上了鎖,看著金黃金黃的稻草手,她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
怎麼會稍微施個小法術就變原形呢?要是被太子妃那個偽善的女人瞧見了,鐵定會拿她當妖女,讓人抓了她拿去燒掉,還能大義凜然地說一聲是“為民除害”。
太子妃冷冷的聲音傳來:“你以為躲著就沒事兒了?木統領,將門撞開!”
秦思思沒了法子,在大門將將被撞開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躲到了桌子底下,大紅色的錦緞桌布垂在桌角,擋住了她的身影。
太子妃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正要讓人搜,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冷淡的聲音:“柳海棠!你在這兒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