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們打算要用什麼辦法打撈黑晶,一路上我也沒有詳細的過問,畢竟這是張權海的事,我問得太多了,團座對我有了意見便得不償失了。
張權海站在沼澤的邊緣忙碌著指揮著,嘴裏不時的帶著幾個髒字,“都他媽的快點兒,怎麼跟他媽的娘麼似的……”
他在部隊裏應該算得上是文明人,我知道他現在也是焦急,所以才蹦出來幾個不太文明的字。
當然,我平時和戰士們也說的多,所以此時聽起來反而覺得十分親切、自然。
如若幹工程都文質彬彬的豈不是給人有點太作的感覺嗎?
“江帆,你他媽的也過來看看啊,老子一個人指揮的嗓子都啞了。”張權海怒斥道:“你小子不能躲一邊輕閑去,過來幫忙!”
在這個團裏,有很多人認識我,包括我的很多同年兵,還有通信修理所的那幾個老班長和所長。
我總覺得我現在過去指揮他們有點不妥,所以我想躲在角落裏躲個輕閑,可誰曾想這都沒有躲過張權海的眼睛。
見他點名,我也隻好聽話,乖巧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團座,我站這兒可以,可是我真不懂打撈的技術,我怕我瞎指揮了。”
“沒事,你小子站我身邊,老子有底氣!”
片刻之後,我才明白張權海的打撈方法。
他居然采用了最原始最笨拙的辦法——愚公移山。
將近一千個戰士都手執著工兵鐵鍬一點一點的將泥濘從沼澤池裏挖了出來。
還有剩下的五百個戰士把稀泥扔到了一旁的溝壑裏。
半個小時後,一旁的溝壑眼看就要填滿,可沼澤池的水平麵隻下了不到十公分一點。
這是一處巨大的沼澤,用這種辦法三個小時怎麼可能打撈起來黑晶呢?
我詫異的問道:“團座,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個辦法好像效果不太顯著啊。”
張權海搖了搖頭,喃喃道:“江帆,你說呢?沼澤讓誰下去也看不見啊,並且隻要一下去,拉都拉不上來,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打撈。”
要是早知道張權海采用這麼笨重的辦法,說下天來我也不會帶著他們一起到這原始森林裏來,這不是等於白白受了三天的罪嗎?
我們不吃不喝不睡覺,就是為了在這兒和泥玩嗎?
我嗤笑了幾聲,說道:“團座,您最好想個別的辦法,照這個速度下去,你們就是在這兒挖一年,也未必能將這片沼澤挖空,看到底下的黑晶。”
張權海冷笑道:“江帆,看來你是在咱們團呆的時間尚淺啊,要是你知道咱們團的曆史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我疑惑的看著張權海,心道:媽了個巴子的,這團的曆史又不是挖掘機,靠工兵鐵鍬對付沼澤也他媽的就你能想出來。
這時,聶排端著一鐵鍬的泥濘站在我的身邊,說道:“江帆啊,你和團座的對話我聽到了,我告訴你件事,你就清楚了?”
“什麼事?”
在這個團裏,我最信任的人就是聶遠軍,他說的話我都信。
即使他告訴我靠鐵鍬能挖完這處沼澤我也相信。
聶遠軍嘴角勾起一抹自豪,說道:“咱們團完成了國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光纖和山體打洞工程作業,一座如咱們麵前的這座山。”
他指著我們西側的山丘,接著說道:“咱們團一起上陣的話,大約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能移了它!”
“什麼?”我驚訝的問道:“聶排,你開什麼玩笑呢?怎麼可能啊?”
客觀上講,我是真不敢相信。
但是,主觀上講,我沒有理由不相信聶排的話,他既然這麼說,就說明總參通信工程團肯定能做得到。
這世界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鐵鍬能玩到這種程度,我也是醉了。
沒想到我起初服役的部隊居然還有這種本事,我不禁感慨道:“老子今天真是要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