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說中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自然會不太高興。
我板著一張青臉,透過後視鏡瞪了林烯一眼,他似也明白了我的想法,不敢於我正視,閃避著自己的目光。
片刻之後,林烯深吸了口氣,說道:“老大,我覺得多帶點武器總比不帶強,要是他們那個什麼化學武器要是沒多大用的話,我們還能用化屍水啊。”
我微微點了點頭,覺得他這句話還勉強能聽得過去。
替領導圓場和為領導分憂是一個道理,看來林烯是明白了官場上混的規則,終於將車內的氣氛略微緩和了許多。
林烯不太明顯的長舒了口氣,接著說道:“老大,我見盧天隊把化屍水都裝到了玻璃改裝的噴槍裏了,也不知道射程有多遠,您見了嗎?”
我一直在和那幾個校官開會,哪有功夫一睹盧天驕的發明創造。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呢,你覺得那東西安全嗎?”
林烯應了一聲,繼續說道:“老大,應該安全吧,都是玻璃做的,和咱們平時裝化屍水的瓶子差不多,隻是添加了一個助推器。”
噴槍自然是要有助推器的,可是助推器和管路中間的密封效果如何,便關係著化屍水是否滲出的問題。
我們兒時玩的水槍其實也正是這個道理,不過都是塑料做的,裏麵又隻是裝著普通的水,即使破了壞了也不會危機我的們安全。
我疑惑的問道:“林烯,你最好一會兒再挨個檢查一下,雖然我知道盧天驕應該會把關的,但是一路顛簸過去,也許會有一個半個的漏水也說不定。”
林烯點了點頭,說道:“老大,你提醒得對,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就下去先檢查一下。”
林烯似回憶起了什麼,接著說道:“老大,那個噴槍的助推器也是玻璃做的,隻是我感覺那東西好像時間長不了,助推器和管路中間的活塞可是用塑料膠片填充的,我怕時間一久,很有可能被化屍水腐蝕。要是露出來一滴兩滴的也說不好,為此盧隊還特意讓戰士們每個人身上帶著幾個水壺,說要是漏了的話,可以先接到瓶子裏。”
這不盡是屁話嗎?若是真的漏水的話,戰士們哪還可能將化屍水倒在瓶子裏?
我眉頭一緊,怒斥道:“林烯,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早點說?我告訴你,要是有戰士因為化屍水的問題受傷或者犧牲的話,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要是我早知道是這麼不安全的東西,我是一定不會讓戰士們攜帶在身上的,雷霆突擊隊是我的命根子,我打心眼裏不想讓他們受到哪怕一點的傷害。
敵人的威脅我是沒有辦法阻止的,可是自己的武器裝備我還是能說了算的。
我欠了下身子,坐正後,質問道:“林烯,你是不是有毛病了,你都覺得有安全隱患了,為什麼還讓戰士們帶噴槍?”
也不知道為什麼,林烯既然知道了這噴槍不安全還堅持讓戰士們攜帶。
林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老大,你安排的事兒,我不照辦行嗎?如果今天沒有化學武器助陣,戰士們豈不是要赤手空拳的去和螺旋錐蠅拚命,老大,你是知道的,咱們的子彈和手雷對食人蠅根本起不了一丁點的作用,不用化屍水我們還能用什麼呢?”
一連串的反問將我逼到了言辭的角落。
我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當時林烯將化屍水噴槍放棄,我這邊又沒有找到化學武器,戰士們此行豈不是送死?
錯了,自然是無話可說。
我沉默的聽著林烯一句句的質問,這一瞬間仿佛他是我的首長,我是他的兵一般。
自雷霆突擊隊組建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被林烯訓斥。
等林烯委屈的怒焰漸漸褪去之後,我才緩緩的說道:“林烯,你做得對,是老子錯了。不過,你現在馬上給戰士們打電話,讓他們把噴槍和那些個瓶瓶罐罐打開車窗都扔了吧,別咱們還沒見到螺旋錐蠅,就有一兩個戰士白白犧牲了。”
林烯這次並沒有聽我的話。
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老大,先留著吧,如果化屍水對螺旋錐蠅真的有效果,我們現在豈不是把自己的武器扔了?還沒有開仗就扔武器不太吉利啊。”
在河邊走,遲早是要濕鞋的。
可是見於眼下還沒有發生化屍水泄露的事故,我又考慮了下林烯所說的情況,便默許了他的提議。
當然,我不可能說出來“留下”這兩個字,也不可能再說“扔掉”這兩個字。
指揮官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著戰士們的身家性命!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