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幾個白大褂三下兩下的將母親抬了起來,他們走得很快,不肖片刻便抬上了急救車。
“林烯,你跟著去吧,有什麼事一會兒給我打電話!”
待將林烯和母親送走以後,我轉過身看了看周圍的人群。
其實,最應該陪侍在那輛急救車裏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林烯。
可是,我不能跟著一起去,因為這裏的戲碼還沒有唱完。
他們眾人是來給我送行的,我又怎麼能走呢?至少要和他們交待幾句,問清楚誰他娘的把老子放在棺槨裏,又是誰想把我活埋了?
現如今與從前不一樣,土葬早就被明令禁止,棺材隻不過是火化之前的一個儀式而已。
要不是我醒的早了點,恐怕再過一段時間,我便被推進了焚屍爐裏,三五分鍾之後就變成了一捧白灰也說不定。
我怒目而視的瞪著天刀,狂喝道:“天刀,你說說吧,咱倆一起在勇士吉普裏的,究竟怎麼回事?”
天刀是最後一個見到我的人,他現在能站在這裏,說明他了解所有的過程。
之前的記憶,我還停留在了勇士翻滾的時刻。我記得那是甩尾過後的霎那,十幾發火箭彈同時射中了勇士吉普。
“老大,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天刀死灰色的雙眸充滿了驚恐,這個天不怕地不怕人,沒想到還有懼怕的東西。
我嗤笑了幾聲,一字字道:“天刀,你他媽的二百五是不是?老子是人是鬼你還分辨不出來?”
說著,我踱步朝著天刀走了幾步,抬腿就是一腳,重重的踹在了天刀的腹部。
自已人是不應該下如此重的力道,可是如若不然,天刀怎麼能知道我是活著還是死去?
天刀自身健壯如牛,隻是向後踉蹌了幾步。
此時,他非但麵無痛色,反而嬉笑了起來,“老大,你還活著啊?”
還未等我張嘴說話,倏然之間,兩行淚水從他死灰色的雙眸中嘩然而出。
沒想到這雙眼睛也能流出淚來,我詫異的看著天刀,心想:“是老子有問題還是他們神經病?”
即使再強壯的身軀挨了我這一腳,最起碼也得黑青一片,天刀怎麼還能笑得出聲?
我微微點了點頭,喃喃道:“天刀,老子踹得疼不疼?”
天刀自行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說道:“不疼……老大,我還想讓你再來幾腳!”
賤人這幾年我也見了不少,隻是還沒見過比天刀還賤的人。
我邪笑道:“行啊,你過來我再給你幾腳!”
天刀拍了拍迷彩上的灰塵,嬉笑著踱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肅然的也衝著天刀迎了過去。
在我們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伸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天刀。
一個兄弟之間才有的擁抱……
那一場戰鬥,除了天刀之外,沒有人可以理解。
我們有過共同的經曆,彼此之間才會有那種默契。
瞬間,我感覺到淚水濕潤了我的肩膀,還有……他的雙臂快要將我擠壓的吐血。
“天刀,你稍輕點行不行?疼!”。
終於,我忍不住呐喊道:“天刀,你他媽的想幹嘛?”
也正是從這次之後,我再也沒和天刀擁抱過。
兩個鉗子似的臂膀真的能將肋骨壓斷,我還不想死在自已人的手裏,所以我選擇了和天刀保持一定的距離。
天刀漸漸地鬆開雙臂,抽噎道:“老大……老大,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這一句話像C4的導火索一般,頓時周圍的人群都衝著我跑了過來,上百人同時湧向我,聲音中都帶著幾分哽咽,幾分斥責……
剛經曆了天刀的擁抱,我哪還能有力氣再讓這些人輪番再來一遍。
我向後撤了幾步,伸手製止道:“媽了個巴子的,剛才和你們說我活著都不信,非得讓我說出來痛大家才信啊?”
鬼是不會喊“疼”的。
如果是我的話,也一定會讓這個死而複生的人說出來疼才罷休。
可是別人我也認了,小羊、小四、怡夢怎麼也是這樣呢?平時嘴裏都是生死與共、一生一世的誓言,到了關鍵時刻也都他媽的退避三舍!
女人經常說,“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我覺得,“女人靠得住,樹上能養豬!”
這時,眾人紛紛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是啊!你不喊疼我們以為是鬼呢!”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知道我沒死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吧,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把老子放在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