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的殺手也是人,是人都會恐懼。
如若說那些臨危不懼的人之所以毫無膽戰心驚的一麵,那隻能是因為死亡到來的太快,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
林烯的步伐愈來愈慢,他把玩著手上的合金軍刺,嘴角抽搐的帶動著耳根也一起頻頻跳動。
“兄弟,想怎麼個死法?”林烯突然問道。
一直以來,林烯殺人從來不會多說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向五短男子提出了疑問。
五短男子沙啞的答道:“你……你個……魔鬼,別他媽的廢話了,給老子來個痛快的吧!”
林烯笑出了聲,聲音雖小,但是確實像是索命的厲鬼才能笑出來的聲響。
餐廳裏寂寥的隻能聽得見他的笑聲,因為所有的人都無一例外的看著他,屏氣凝神。
我也一樣。
秒針滴答滴答,我沒有這種經曆,也著實難以想象武大郎此刻的心境。但是,我若是他,現在也一定焦急的隻求一死。
心靈的折磨,有時候比肉體來得更加殘酷。
當林烯高高舉起利刃,準備將五短男子一刀斃命的時候,盧天驕喝止道:“等一下!”
我詫異的看著盧天驕,心想:他這是唱的哪出戲,怎麼又叫停了呢?
盧天驕踱步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站在我的身畔,低聲說道:“江隊,先等一會兒再殺了此人吧,我覺得你最好現在和張副師長通個電話,讓他知道你的心意,要不然以後他一定還會找機會將咱們趕盡殺絕。你考慮一下,我隻是提個建議。”
殺了武大郎現在隻是舉手之勞,可是後麵的事情將會接踵而來,無數的陷井和陰謀詭計防不勝防。
一個官階遠遠大於自已的人,想要置我於死地,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盧天驕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時候,我打通電話和張副師長表明心意的話,將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紅葉不僅暫時不會再派人刺殺我,師部裏無形之中又多了一個“自已人”,並且此人官居要職,以後我再說點什麼,師部裏也會有人響應。
我微微點了點頭,喃喃道:“盧隊,還是你機敏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麼一出,盧隊果然不愧是咱們雷霆突擊隊裏最冷靜、最覺著的人。”
簡單的幾句迎合之後,我指著林烯,接著說道:“林烯,等一下,我打個電話,一會兒再動手。”
說完,我便從褲口袋裏掏出來手機,從上麵找到林烯為我儲存好的師首長電話號碼,拔打了過去。
雖然現在才七點多鍾,但是鈴聲隻響了一下,電話便被接通了。
“我是張勝利。”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而又粗狂。
我先是笑了幾聲,才緩緩的說道:“張副師長,你好,這麼早打擾你,真的十分抱歉,但是我確實有緊急軍務要向您彙報,還請您見諒啊。”
張勝利詫異的問道:“你是誰啊,我可沒有你的電話,再說了,軍務不是應該向王國強師長彙報嗎?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打錯電話呢,這件事就是找您張副師長彙報的。”我嗤笑了幾聲,說道,“張副師長貴人多忘事啊,我們曾經見過一麵,在嘉市招待所,我便是江帆,招待所的所長。”
一串粗狂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片刻之後,他疑惑的問道:“江所長,恭喜你年紀輕輕的就擢升為營級幹部了,我還沒有打電話向你祝賀呢,怎麼,你這是要請客嗎?”
任誰請客也不會大早上七點打電話,這一點他應該心知肚明,此時他如是說,也隻不過是寒暄兩句,我大小也領導著幾十個人,聽得出來,也聽得明白。
“張副師長,請客是小事,主要是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您日理萬機,我可是隨時恭候啊。”
彼此又客套了幾句之後,我接著說道:“張副師長,有件緊急軍務要向您彙報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嗎?”
“方便是方便,隻是你們雷霆突擊隊好似不歸我管轄吧,怎麼想起來和我彙報軍務了?”張副師長談笑風生道。
其實做為一名基層軍事長官,我平時應該不論正職副職都積極彙報工作,這在部隊裏是一個常態,由於我年紀尚淺,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突兀的彙報,讓從來沒有過如此待遇的張勝利感覺到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