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表明,小羊長期以來都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洗漱過,她已經瘦到了幾乎皮包骨頭的感覺,如果再照這個樣子繼續下去,相信她也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和我天人永隔。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緣自我對她的寡言薄幸,所以這一幕之下,我愧疚的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悄然滑了出去。
也許小羊對我還有一絲憐愛吧,她緩緩的抬起手,替我擦拭了眼角的淚水,也正在這時,我看見她的雙眼似也模糊……
兩個相愛的人總是不能看見彼此的眼淚,正如相逢和離別都會讓人們流下喜悅和痛心的淚水一般。
我們並沒有像從前那樣相擁而泣,隻是相互坐在彼此的對麵,正視著對方,擦拭著彼此的淚水。
過往的悲歡離合,瞬間閃現在了我的腦海。
還記得當初那雙明眸之中,滿滿的全是我的身影,而我的眼裏也隻有她。那時的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卻又感覺一切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沒想到,如今還是那一雙黑眸,卻已經被淚水淹沒。
我和她就這樣一直哭了不知道多久、多久……
小羊抽噎著問我,“老公,你不是說你們去的是瑞城嗎?怎麼又去了原始森林?”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事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就算是最高明的預言家也說不準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我苦笑道:“小羊,我們在瑞城追查那條販賣軍火的線索,卻被人斬斷了追蹤,被逼無奈之下才想到去原始森林裏再繼續查找其它的線索,順便完成首長交待的另一個任務——黑晶。”
小羊長歎了口氣,說道:“老公,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當時咱們在原始森林的時候,你們把鬣狗部落殺光了以後,就沒有人再能采掘黑晶,你們這次去了以後肯定是無功而返吧?”
正如小羊所說,我們確實是一敗塗地,要是早知道小羊對黑晶的情況了如指掌,我一定會提前先問過她再采取行動。
可是後悔藥終究是沒有地方可以買得到,我懊悔的看著小羊,無奈的搖了搖頭,哽咽道:“小羊啊,說什麼也晚了,我們這次進原始森林非但沒有完成任務,還折了三名戰士……”
這時我心裏頓時五味雜陳,本來還以為是客觀情況致使這次的任務失敗,直到小羊說出來這句,我才明白,原來戰士們的犧牲都是因為我一時的衝動。
如若當時我沒有著急進軍原始森林,而是回來帶上小羊一起,也就不會有小四川和二組的兩名戰士的慘烈。
當然,也不會有怡夢這個女人的出現。
小羊向我的身邊挪了挪,側頭依偎在我的肩膀,安慰道:“老公,你不要太難過了,這個世界上的事都是這樣,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這樣一個女人,可以為了讓我的心情得以平複,竟然能夠不顧自已的悲傷。
我感動的抱住小羊,微微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小羊,謝謝你。”
突然,小羊猛地抬起頭,焦急的問道:“老公,你說你身上的這個泥是蛇泥?”
我嗯了一聲。
她接著說道:“是黑蟒的嗎?頭上有個黑包的那種,嚴格說來是深褐色的,是嗎?”
我支支吾吾的又應了一句:“是……是啊?怎麼……怎麼了……”
小羊繼續問道:“老公,你是不是到過白狼族了?”
萬萬沒想到小羊通過我身上的蛇泥,就已經推斷到了白狼族,我的神經猛地緊張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是啊,怎麼了?”
小羊驚異的看著我,憨笑道:“老公,你怎麼結巴了,難道你去過白狼族了嗎?我告訴你,白狼族裏還有一個我好久沒見的朋友呢,我們小時候曾經經常在一起玩耍,自從黑晶的事情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也不知道她這些年怎麼樣了?”
小羊說到這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她說的那個人便是怡夢,後背的白毛汗不由自主的沁了出來,沒一會兒就已經將我的後背徹底打濕。
我清晰的記得當時在白狼族的時候,怡夢也和我說過一件事,就是她在鬣狗部落裏也有一個好朋友,雖然她當時沒有說出小羊的名字。
但是我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就是她們兩個人口中所說的都是彼此。
至少她們之間也應該互相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