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林烯的話茬,催促他快點給盧天驕打電話,食人蠅這種事情還是盡量不要耽擱的是好,要不然死傷的老百姓又不知道會平添幾許。
林烯很快拔通了盧隊的電話,他還沒有張嘴,就已經抽噎到幾乎說不出來一個字。緊接著費勁巴拉的叫出來一聲盧隊,眼淚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流了出來。
這一切我從後視鏡裏看得仔細,也感觸頗深。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勝似自已的親生兄弟,長期分開而不得見,隻一通電話就能讓這所有壓抑許久的感情迸出心房。
林烯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冷血高傲的戰士,實則是一個感情十分細膩的人,他這一哭把整個車箱裏的都渲染得悲戚戚的。
要不是我提前決定了要回鬆市,看到林烯這樣,我一定會說現在去找盧天驕。不僅僅是因為林烯,也因為我也的的確確的想他,戰友之間的思念,這種感情也隻有男人,尤其是當過兵又曾經浴血疆場的人懂得。
林烯的這一通電話打起來沒完沒了,他一點一點的給盧天驕講述著我們的經曆,時而關切的問問盧隊的近況和天堂之城的情況。
盧天驕仿佛也沒什麼事做,和林烯說了又說。
也不知道盧天驕要求和林烯良心發現,林烯將手機遞到了椅背上,問我,“老大,你要不要和盧隊聊會兒?”
我當然是想和他說說話,畢竟這麼久沒見了,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說,隨即欠了下屁股從林烯的手裏接過來手機。
可是當我將手機放在耳邊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聽見電話那頭不停的在叫,“江隊?……江隊?在嗎?”
一聲聲的詢問像是觸碰到了我心底最柔軟的部位,眼眶頓時就濕潤了。不過,我比林烯是要強一些,淚水始終都噙在了眼眶裏不停的打轉,終究是沒有落下來。
我吞吞吐吐的才說了一句,“我在。”
盧天驕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興奮,他一連串的說了很多,像天堂之城的經營狀況,小四的近況,還有林誌軍等等等等……
我不住的“嗯”著,直到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我才問了下盧天驕關於小六子的事。
他告訴我,小六子是平四爺安排的人,之前就一直在天堂之城,是負責賭場那片的經理。後來我走了以後,天堂之城發生過一次叛亂,以前魂社的馬仔被盧天驕培訓的新人平滅了以後,人馬不夠,小四才將小六子調任天堂之城大堂經理的職務。
盧天驕說:“江隊,小六子這人機敏過人,迎來送往的的確有一套,隻是他平時有些手腳不幹淨,我畢竟是個外人,不好插足平四爺的安排,隻能看到眼裏,急在心上。等你回來了你自已看著處理吧。”
我想了想盧天驕說的也對,這種事情如果他直接和小四交涉的話,肯定會得不償失,非旦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再添點麻煩。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就算我回去以後將小六子撤了,難道新換上來的人就會幹淨的不拿一點?
管理,確實是一門學問。
在我的心裏,我一直覺得能為我所用,為“血狼”出力賣命的就行了,有些事不必太過較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就好。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不是。
我先是誇獎了一下盧天驕的做法,又安頓他做好自已的事情,不要管小六子甚至不要牽涉到天堂之城裏麵的內部紛爭,一切問題等我回去再說。
一山不容二虎,平四爺和我都在天堂之城,她的人肯定不會聽我的,我的人也不會聽她的,隻不過現在龍頭尚未確定,所有人做起事來肯定會瞻前顧後、左右逢源罷了。當然,也有些人看準了現在的形勢中飽私囊也未可知。
和盧天驕說完以後,我就把電話掛了。林烯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掛了電話,和我還急了幾句嘴,我知道他是想再和盧隊聊幾句,所以也就沒有責怪林烯。
車開得勻速,寶馬車坐起來也比獵豹更平穩許多,車窗外的景色緩緩的向後跑去,就像歲月一樣,一去不再回頭。
我呆滯的望著窗外,心神似已經回到鬆市。
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是否安好,如果她得知我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她一定會著急忙慌的開始準備我最愛吃的茴香餡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