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大,你是不是打算就坐在原地等死啊?”
我嗤笑了幾聲,抬手衝著林烯的腦門來了一下,厲聲喝道:“林烯,你他媽的才坐在這兒等死呢,跑了這麼老半天了,能不能讓老子休息會兒啊?”
林烯憨笑著說道:“老大,我還以為你心如死灰了……”
沒等林烯說完,我瞟了一眼怡夢,躬下身子,沉聲道:“怡夢,快點上來,咱們再繼續跑!”
怡夢有過一次我背著她跑的經驗,這次一下就躍到了我的後背。
銀鈴般悅耳動聽的聲音頓時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老公,你真親,我還以為你真的像林烯說的坐在這兒等死啊……”
死這東西就如一場夢,我寧願自已去做,也不願意別人強迫我來。
所以,我不會站在原地等著天火的藍焰束手就擒。
怡夢雖然有些沉,可是我決心這次要發揮蝸牛和烏龜那種堅持不懈的精神,一直背著她跑到離開這片原始森林為止。
龜兔賽跑的道理每一個人都懂,可是大家往往都很難堅持下來。
我暗暗下了決心,一定不能再將怡夢放下,就算爬著也比站在原地休息一會兒來得快。
為了能堅持更長時間,我並沒有等怡夢一上來便撒丫子跑,而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三出一進的頻率更適合馬拉鬆式的長跑。
林烯陪在我們身邊,就這樣三個人在原始森林的夜色之中摸索著前進。
時間一分一秒的滴答著,也不知道老天爺怎麼突然開了眼,今晚卻沒有騰起那絕人命運的狂風。
也許,正應了一句老話吧——天無絕人之路。
奔跑,是這夜色中唯一的話題。
每當我兩腿顫栗,心似要跳出喉嚨的時候,我總會莫名的想起很多。
有阿甘,那個美國傻當兵的,也有我身後的怡夢,還有小四和小羊。
這些統統都是我繼續奔跑下去的動力。
頓時,我特別欽佩蝸牛和烏龜這兩種平時自已都看不上眼的動物,它們像我一樣,背著重重的殼,一步一步的走著,不知疲倦,也不知辛苦。
正如我現在背著怡夢一般,她就是我的家,我的殼……
夜空天際的幽藍,漸漸地浮現出一抹魚肚白。
我知道,天快要亮了。
整整一夜的行軍,已經讓我有些累的虛脫,可是我仍舊不敢停下沉重的腳步。
因為,我清楚的知道,在沒有走出這片原始森林之前,我們就沒有真正意義上逃過死神的追殺。
我不自覺的向身後看了一眼,鬱鬱蔥蔥的密林依然還在沉睡,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也沒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藍焰,也沒有螺旋錐蠅種群的追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扭回頭馬不停蹄的繼續前進。
可以想像得到,那一棵被天雷劈中的望天樹,此時一定已經燒成了灰燼,沒有其它林木的助燃,也許藍焰也已經徹底熄滅。
當然,這一切我沒有親眼所見,所以我隻能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中猜測一下。
這不僅僅是為了安慰我自已疲憊的內心,更是為了撫慰我麻木的雙腿。
又是一個岔路口,我看著眼前三個方向,喃喃的說道:“他媽的,誰知道哪條路才是雷霆突擊隊走過的?”
林烯摸著自已的腦袋,眼神中滿滿的疑惑。
他詫異的問道:“老大,就是啊,這麼多條路,到底走哪條路才對?”
一時之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肖片刻,怡夢指著左側的一條小路,呢喃道:“老公,走這邊!”
我扭頭側目看了眼怡夢,問道:“怡夢,你怎麼知道是走這邊啊,你可知道,你這下如果指錯了,我們就和雷霆突擊隊南轅北轍了。”
怡夢詭異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老公,看來你得記性還是不太好啊,你忘記了?天刀是會給我留下痕跡的……”
我突然想起來怡夢從白狼族洞府走出來的時候,就是按照天刀留下的標記才找到我們。
這時,我不禁感慨著,帶著天刀出來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已的性命。
難道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
我出神的想來一下,便很快向著怡夢指引的方向走了過去。
因為,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容我們再過多的耽擱,也許戰士們已經走出了原始森林,他們在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