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烯朝各自的方向剛走了幾步,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他媽的,差點憋死老子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機警的望了過去。
透過行軍夜視儀的鏡片,我模糊的看到一個人正站在叢林黑蟒的旁邊,拍打著自已身上的泥土。
天色陰暗,距離又遠,再加上這人正低著頭,一時之間我並沒有認出來他是誰。
不過,我隱約的感覺到這個人的身形與天刀極為相似。
雖然有此預感,可是在未分辨清楚此人是敵是友之前,我並不敢冒進。畢竟這片原始森林已經給我帶來太多的意外。
林烯小跑了兩步走到我的身邊,輕聲說道:“老大,你看到了嗎?”
我微微點了點頭,沉吟道:“林烯,我聽見聲音像是天刀,身形也與天刀差不多,你說會不會是他?”
林烯從小在晉南山區的原始森林裏長大,生性極其機警,常人一般都不及他的十之一二。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那人看了半天,低聲說道:“老大,距離太遠,實在看不清楚,要不然,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跑過去看看。”
且不說那人如何,就是他身邊無數的叢林黑蟒便凶猛無比,可此時為何他站在其中,而這黑蟒並不攻擊他呢。
難道現在被充成汽球的叢林黑蟒已經沒有了危險?
我詫異的看了一會兒,喃喃道:“林烯,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吧。”
林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老大,這點小事讓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你說你還跑一趟,多不安全。再說了,隊伍中總得有個偵查小組吧,不能一有個問題就全隊人馬一哄而上。你說是不是?”
我知道林烯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可是就我和他倆個人,如若再分出個一前一後來,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我嗤笑了幾聲,長歎道:“林烯,就你他媽的毛病多,也不知道你從哪學來這麼多歪理邪說,張嘴就是一套一套的。”
林烯摸著自已的後腦勺,似以些尷尬的笑了笑。
未等他開口解釋,我又接著說道:“林烯,一會兒我陪你一塊過去。”
林烯焦急的看著,低嚀道:“老大,太危險了,其實你真沒必要也過去啊。”
我搖了搖頭,指著遠處那人的位置,開玩笑的說道:“林烯,你看他都沒事,為什麼我一過去就會有事呢?叢林黑蟒好像腹漲了,現在不吃人。”
林烯扭過頭又看了片刻,嬉笑道:“老大,你說的沒錯,剛才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點,你看它們一個個黑胖黑胖的,像是生懷六甲一般。”
我輕拍了拍林烯的肩膀,低聲說道:“林烯,行了,別在這兒逼逼叨叨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說完,我和林烯就朝著叢林黑蟒走了過去。
蛇這東西一條兩條的時候,看起來隻是感覺有些頭皮發緊,身子發僵。
如今在我們麵前鋪天蓋地的黑壓壓一片,細看起來反而有些惡心的感覺,像是一碗餿了的麵條,被人倒在了地上。
隻是這碗“麵條”似乎被泡了很久而已……
我們走了沒多遠,站在黑蟒中間的那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隻見他陰冷的目光驟然朝著我和林烯直射過來。
他雙手後背,從身後慢慢地抽出來兩柄寒光熠熠的圓月彎刀,彎刀出鞘的龍吟聲從他的身後漸漸地傳到了我的耳畔。
此時這兩柄寒刀,在原始森林的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森。
他的腳下是一片黑色,頭頂是一片幽藍。
隻有他手中圓月彎刀的鋒刃散發著淒冷的光芒,這時看來十分的醒目而又耀眼。
我詫異這彎刀,在一片幽黑之中為何能發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冷芒。
直到我漸漸靠近之後,才發覺了原因,彎刀冷鋒散發出來的光芒正是折射著他眼神中的陰冷。
當我明白了這一點,不禁後背都沁出了一身的冷汗。相信無論是誰看到這般場景,都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馬上意識到這人定是我們苦苦尋找的天刀。
因為在這片原始森林裏還能拿得起兩把圓月彎刀的除了他,已經沒有了別人。
林間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像珠簾一樣,遮擋著我們的視線。
如若,這是蒼天在給一男一女的重逢營造浪漫的氛圍,我便對它感恩戴德。
然而,我們是在尋找一個男人,一個狼一般的男人,夜色裏多了這一抹雨珠,讓我除了有些模糊的感覺之外,便隻能剩下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