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夢長年在原始森林裏生活,哪裏知道軍隊中的作戰風格。
她癡癡的望著我,吟吟道:“老公,我不懂你們那套東西,我隻知道事情既然發展成這樣的結果,也隻能坦然接受了。老公,你說是不是?你千萬不要太委屈了自已,就算你們的部隊不要你了,畢竟你還有我啊。”
此情此景怡夢的安慰確實是一劑良藥,她旖旎的神情讓我覺得這世間還有我迷戀的東西,況且我倒是想學國軍推托的本事,怪共軍太狡猾,可是師、團首長們也不答應啊。
我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怡夢,你都這麼悲傷了,還來安慰我,真的是委屈你了才是。”
怡夢雙手拉住我的右手,低語道:“老公,還好這個世界上有你,要不然我現在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夫妻愛人之間也隻有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時候,才能彰顯出對彼此生死相依的承諾。
我柔情的看著怡夢,她此時已經稍微緩過些神來,並不像剛才那般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想著怡夢狼狽不堪跑到我麵前時的情景,詫異的問道:“怡夢,白狼國洞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是實在不想說就不必說,隻是你提供的信息也許會對我們有幫助。”
怡夢的雙眸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悲痛和驚恐,她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著。
片刻之後,怡夢才顫聲說道:“老公,你們走了以後,我就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了隱匿在大廳的近衛軍傳來了絕望的呐喊。你知道嗎?他們是白狼族的守護者,向來都是外人看到他們絕望,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們失聲嘶喊。”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似乎是在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怡夢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個兩個人,可是沒過一會兒,白狼族洞府大廳就哀嚎遍野,幾萬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從大廳的各個角落傳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嚇壞了。”
怡夢的聲音突然顫栗了起來,她又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老公,當時我看見有幾個白狼族勇士從半空中跌落下來,身邊密密麻麻的圍繞著一群蒼蠅。我定睛一看才知道這些蒼蠅不是別的,正是我和你說過的螺旋錐蠅。我僵硬的站在那裏,就這麼一直看著,腦海裏一片空白。”
我輕輕的將怡夢摟著懷裏,拍打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怡夢,你不要再說了,我看你還是很害怕。”
怡夢搖了搖頭,眼眶裏噙著的淚水也隨之搖擺了出來。
她接著說道:“當時多虧我的貼身侍婢,她什麼都沒有說,瘋狂的拉起我就朝著青石屋跑了出去,正在我們跑到屏風後的甬道,螺旋錐蠅就已經追了過來。她猛地一把將我推開,隻見她大張的嘴還沒有說出話來,就已經被螺旋錐蠅所淹沒。身體所有的疼痛剛化作一聲呐喊就被吞噬殆盡……”
當時我在白狼國的時候就看得出來,怡夢的侍婢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女人,她雖然平時寡言少語,可是從她的一舉一動之中我就認定了她是一個忠誠的人,這次怡夢的陳述更加堅信了我對她的看法,隻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生命已經離開了人間。
怡夢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繼續哽咽道:“我瘋也似的扭頭就跑,剛跑到了青石屋門口,我就看見螺旋錐蠅又朝著我的方向飛了過來,我想也沒想一把推開木門,連衣服都沒有脫就跳進了盛滿蛇泥的陶罐。……當我再從陶罐裏出來的時候,蛇泥的表層已經粘滿了螺旋錐蠅成蟲的屍體,它們遊蕩掙紮著……”
可以想象的到,怡夢當時如果慢一步,就會死在白狼國。
當然,如果沒有她的侍婢即使她跑得再快也無濟於事。
我看著已然泣不成聲的怡夢,緩緩的說道:“怡夢,對不起,又讓你回憶起那些你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怡夢搖了搖頭,片刻之後,她抽噎著說道:“老公,沒事,我知道這些事情也許會對你有用。”
怡夢善解人意的模樣還是那樣楚楚迷人,我不禁有種想要將她融在心裏的感覺。
隻是她現在全身上下浸滿了蛇泥,仿佛一個黑人一般,在原始森林的夜晚,隻能看見她一張一合的牙齒和帶著淚花的眼白。
我回了回神,詫異的問道:“怡夢,這些螺旋錐蠅是怎麼進到白狼國洞府的,據我所知白狼國可是密不透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