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烯也注意到兩旁魚缸的異樣,說道:“江隊,這裏有點邪門,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我聽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這讓我有些出乎預料,和林烯相識這麼久,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什麼東西,他在我心裏幾乎是一個無所畏懼的勇士,沒想到這時他也心虛了,也許是因為是他親手剁碎李剛屍體,放進了絞肉碎骨機,也許是他親手把那一桶血泥倒入了抽水馬桶……
我搖了搖頭,厲聲喝道:“林烯,我們哪也不去,記住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在這裏我將遇神殺神,遇魔殺魔!把你的軍刺給我!”
林烯緩緩的將軍刺從腰間抽出,雙手遞了過來,我接過軍刺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手臂在顫抖,如果不是他刻意壓抑著自己的心跳,相信刀柄和刀身早就晃動著發出了聲音。
我反手拿著軍刺,向著房間的盡頭衝去,一躍跳上了寬大的總統桌,刀鋒直插牆上那個血紅的魂字,頓時從捅破的地方,洶湧出一股冰冷的鮮血,血的顏色是那種接近黑色的深紅。我手持刀柄,從上下向劃破整個魂字,鮮血像泄了閘的洪水,泛濫出來,直到將整個房間的綠絨地毯全部血染成黑紅。
之後又朝牆上的魂字捅了數刀,發現沒有任何反應,我便從辦公桌上抽出來一遝紙巾將軍刺擦拭幹淨,還給了林烯。這時魚缸裏沸騰的水又恢複了平靜,隻是食肉的巴西魚已經不見蹤影。
林烯詫異的問道。,“江隊,你怎麼知道那個字裏有血?”
我被剛才洶湧出來的血氣嗆到,咳嗽了幾聲,緩緩的說道:“這個房間長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容易聚集冤魂厲鬼,當咱們打開窗簾和窗戶的時候,你發現空中騰起的輕煙了嗎?煙的尾巴正是從那個魂字中竄出,所以我猜測這個魂字裏肯定藏著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林烯見我咳嗽不止,關心的說道:“江隊,我給你倒杯水吧,看你咳嗽的這麼厲害。”
我急忙揮了揮手,“這個房間內的水都不能喝,剛才的兩排魚缸的巴西魚已經融在水裏,隻能說明這些水直通靈界三千若水,喝了會直接超生的。”
林烯臉色僵硬的點了點頭,在王慶生的身邊坐了下去。
我掃視著這間陰森恐怖的辦公室,回想起當初在這裏見李剛時的情景,當時他臉色煞白的有些奇怪,我還以為是在這裏長年不見陽光的原因,此時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李剛應該就是一具死屍,隻是被什麼東西操縱著才能坐在這裏。
他當時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間都散發著陰冷和邪魅,說話間還有著陣陣的屍體腐臭的味道,現在想來汗毛倒豎,脊背發涼。要不是林烯當時將他絞碎,估計他現在能站在我的麵前,殺了我。
我正在回憶著那時的畫麵,突然間被染成血紅色的地毯,冒起了滾滾黑煙,像著了一場大火一樣,煙霧彌漫,朝著窗外慢慢散去,隻是這黑煙裏夾雜著絲絲血腥和腐屍味道。
因為這間房屋隻有一麵有窗戶,並不能形成通風的局麵,黑煙充斥整間房屋久久不能散去,能見度低到居然看不見就坐在旁邊的林烯和王慶生,我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扇著眼前的濃霧,這時突然在這濃密的黑煙中,閃現出早上我坐電梯時看到的那又陰森的眼睛,它離我越來越近,直到觸手可及,我看得清楚,那正是李剛陰冷的眼神,眉心中央還翻露著中槍的傷口,他的嘴角發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邪笑……
我感覺到昏昏欲沉,眼皮越來越重,隻聽見在我旁傳來林烯的咆叫,“江隊,你在哪?我看不見你,你說句話。”
我想回答他,我就在他身邊,可是嗓子眼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根本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我驚恐的看著揮動的手臂,想打散眼前的迷霧,可無論我怎麼揮舞,他卻始終停留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