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司機車速開得非常快,一路上所有的坑窪的地方都是跳躍而過,不是我抓緊後座的扶手,頭上絕對碰起兩個大包,車裏所有的人都一言不發,隻能聽見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輪胎的胎噪。
招待所地處嘉市中心,一般情況下駕車開到郊區最快也要一個小時,這光頭隻用了二十分鍾便到了林誌軍說的飛樂酒吧,酒吧的名字被彩燈設置,不停的閃爍著,在黑夜裏格外引人注目,坐在車裏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酒吧低音炮帶來的強烈震感。
林誌軍單獨一個下了車,而我坐在帕薩特的後座沒有下車,透過黑色的車膜看著林誌軍走到了飛樂酒吧門口,掏出手機拔通一個電話,不一會,隻見從酒吧裏走出來一個西部牛仔,褲子上的幾個大洞正是現在流行的趨勢,然而他的窟窿更像是被人打成這樣。
我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路邊一直靜靜等著,這輛帕薩特從外麵看過去黑色的車膜與純黑色的車漆融為一體,如同夜間黑色的幽靈一般,隻有排氣管的突突聲才能分辨出這隻是一輛汽車而已。
此時,林誌軍帶著這個西部牛仔朝我走了過來。
林誌軍看著我說道:“老板,這個就是我一哥們,他知道宏發老總現在的位置,也願意帶著咱們一起過去找,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要揣起五萬塊才肯。”
一聽林誌軍叫我老板,便是想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說明他和這個穿著破爛的西部牛仔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西部牛仔一臉的獐頭鼠目,梳著不知道打了多少摩斯的背頭,前麵還落下一撮毛,故意染成白色,看著就有一股想抽他的衝動,牛仔上衣略微有一點小,可以看得出來,這件上衣都不是他自己的,隻有那條破洞的褲子是他唯一的財產。
這時十幾輛出租汽車開了過來,幾十展汽車大燈將這裏打的如同白晝一般,我側著頭遮住晃眼的燈光,從指縫處看見車上陸陸續續的下來一幫統一身著黑色運動服的人,殺氣四溢。當他們走過來靠近的時候,我才感覺有些眼熟,這些人正是我的警衛排戰士們,見到我以後都雙手後背,低了下頭叫道:“老板。”想來這一定都是林誌軍已經提前叮囑過的,為了不在外麵暴露真實身份,掩飾成黑社會的模樣。
出租車紛紛掉頭離開以後,這裏又恢複了剛才的黑暗,西部牛仔看著一群肅殺之氣的人站在身邊,說話的聲音也開始發抖起來,“老板,說好的五萬……”
我背著手和西部牛仔低沉的說道:“找見人,再說錢的事。我對於幫助過我的人,是不會虧待的。”
西部牛仔見拿不到錢,馬上說道:“沒有錢,我是不會給你們帶路的。”
我嘴角閃過一絲邪笑,從身後掏出隨身的六四手槍指著他的嘴,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留著你的嘴巴也就沒有任何意義。我沒有和誰討價還價的興趣,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說完以後我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西部牛仔並不是真正的西部牛仔,透過他褲子上的大洞可以清晰的看到帶著騷味的液體不停的從褲角流出,不一會便濕潤了他的附近,隨著地勢低窪的地方,朝著他的身後流去。
我平舉著手槍的手故意哆嗦了一下,西部牛仔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濺起來幾滴騷味的液體,“老板,我現在就帶你去,你可千萬不要開槍啊,我上有八十歲癱瘓在床的老母,下有未滿月的小孩,你殺了我,他們可怎麼辦啊?”話還沒說完,便聲淚俱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幾乎所有命懸一線的慫包總會用這句台詞來訴說自己的不幸,博得殺手的同情,看著西部牛仔此時的表現,我到有兩分相信他說的確實是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隻是這廝已經尿騷味一身,坐在車上有點難聞,此時旁邊著的一輛依維柯的大燈亮了起來,副所長林誌軍看出來我嫌棄這個掉在尿裏的西部牛仔,看著我委婉的說道:“老板,我提前準備好了車,讓咱們的兄弟們上車吧,不行也讓他坐那輛車。”
林誌軍心思相當縝密,將每個環節都考慮得如此周密,以後我出去辦事的時候的確可以將招待所的日常工作交予他手,從剛開始的覺得此人堪當大用,到現在的可以放手交給他,隻一天不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