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異象(1 / 1)

儀式在聲聲低沉的唱念中進行著,氣氛嚴肅而壓抑,漂浮在空中的我的“神識”,俯瞰著浸泡在水中的幾人,包括那個緊閉雙眼已被攝魂的“我”,臉上因為池中的蒸氣而被熏的有些通紅,潔白的軀體也變得幾近透明,我試著去靠近那個軀體,卻一再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阻擋,因為反複失敗,我隻能另想他途,遂又觀察一下近在身側念念有詞,臉色極為莊重的兩人,心中升騰起了一股巨大的不安,這是我在遭遇多次危機的關頭都不曾有過的現象,當下心中最希望的莫過於能有什麼意外發生,最好是能夠打亂整個儀式的進行,阻止那不可預見的未來,隻可惜盼到最後直到整個儀式即將進入尾聲,她們在我身上畫下一個個綠色的怪圈,我心中所期盼的奇跡也未曾出現,臨到此刻我是真心怕了,麵對未知的東西抱著畏懼的心態,這是出於人類的本能,縱有天賦異常,也實屬白搭,通過她們的動作,我已經大概猜出了她們的出處,那是一個世代避世的巫族,關於她們的傳說我聽過不少,可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和她們扯上關係,至於我幼時曾聽聞和她們相關的諸多傳聞,大多沒有好事,如今她們在我身上設法,隻怕也不會有好事發生。試著在心中呼喚小魚,呼喚那個一直被我視作麻煩的小丫頭,身為保護神的她竟然也是毫無回應,層層的恐懼包圍了我,不甘心葬身於此,再次開始嚐試突破,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失敗,我依然選擇不去放棄,就在我要被她們從水中拉出的時候,手指開始有了知覺,我心中竊喜,待想有進一步動作,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隻見本是清澈的水麵開始慢慢變得渾濁,以我為中心,蕩漾出一圈圈粉色的漣漪,先是泛著淡淡的金粉,水紋在汩汩的波動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張,顏色並且在不斷的在加深,最後變得幾乎血紅,放眼望去,和血池無異。池子裏的水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很快吐著泡泡一個個往上翻湧,如同沸騰了一般。

兩名侍女在見到突變之後,發出驚呼,隻是那聲音不似驚嚇,反到像是受了鼓舞,歡喜雀躍,以一種我聽不懂的外族語言在飛速交談,並且時不時的瞟上我一眼,她們的語言對我來說非常陌生,但是我看懂了她們的肢體語言,分明在指這場異變和我關係密切,一通商議後她們很快做出了決定,一個人選擇留下繼續看守著我,另外一個披上外套飛奔出去報信,我仍然被留在池中,好在這顏色怪異的池子看似水花沸騰,實則一點不燙,否則就我這層細皮嫩肉真的要在此地掛了。

我依然是一絲不掛,那一個個綠色的怪圈在旁邊侍女一瓢一瓢的澆灌下,漸漸淡去,最後未留下丁點痕跡,很快我就聽到從外麵傳來的大部隊腳步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上去很雜亂,足以預見外麵人的心情。最先趕到的是幾名紅衣女子,麵對眼前的異景,她們隻是稍作遲疑,很快為首一人手捧一盞琉璃杯,從池中舀出一盞水,又匆匆趕回去複命。

餘下的人手忙腳亂的把我從水裏撈出,這回明顯比剛才溫柔多了,送我回去也是用的一頂軟轎,可見她們事先就知道我依然不能自主行動,出門前不忘先用錦帕我的頭發攏在一起,好似生怕我受涼生病,光溜溜的身子被一層棉被包裹其中,一路把我送回住處,沒人對我解釋所發生的一切,回到了住處的我被迫躺在床上,綿軟的身體漸漸的恢複了知覺,出於警惕,我仍舊選擇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