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日,苗秋秋都不知道綠竹為何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炙熱。自從那薛逐夢走了之後,綠竹仿佛有一腔心事溢於言表,苗秋秋總覺著綠竹要說不說的,自己反而先耐不住了。
於是挑著吃飯的檔兒,苗秋秋含著一根筷子,一挑眉,口齒不清地問:“綠竹,是出門撿了錢還是有人替你說親了?這般高興也不與我分享分享?”
綠竹盯著苗秋秋的脖子,不禁臉紅,“綠竹恭喜公主獲得陛下聖恩。”
“??”苗秋秋愣了愣,“哪門子的陛下聖恩?”
哦,難不成差點被沈晏嬰掐死,倒成了他賜給她的恩寵了?
綠竹求天拜地一樣雙手交握在胸前,“好在流言都是虛的,西昭國的皇帝並非外人傳言那般身懷隱疾!”
“不是,綠竹你在說什麼啊?”苗秋秋幹脆放下碗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裏是有什麼嘛?”
脖頸間一片光滑,手上的觸感並無異樣。
綠竹掩唇一笑,眼裏是滿滿的欣喜,“公主,早上可是忘了照鏡子?”
綠竹話音剛落,苗秋秋一溜煙閃到銅鏡前,仔細地照著。
“沈晏嬰——”她的嗓音如若能殺人,沈晏嬰此刻怕是能死上兩三回了。
苗秋秋雙拳緊握,兩頰氣得通紅,胸脯因劇烈的喘氣而一上一下快速起伏。這人分明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竟然趁她昏厥之際對她做出不軌之事!
她一個苗家女子,最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白,況且,她們的習俗便是,隻把自己交與情郎!情郎情郎,沈晏嬰和她隻能是仇人,何來的情郎之說?!
綠竹頭一回見到苗秋秋如此生氣,上去幫襯沈晏嬰幾句:“公主,其實這是整個蕪澤國人都願意看到的結果,有了陛下榮寵,公主便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後,往後或許就不用擔心性命之憂了。”
苗秋秋對於綠竹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沒好氣地吩咐道:“綠竹,給我換身衣裳梳個頭!”
綠竹有些驚訝,也隻得按照苗秋秋說的去做。
許多日下來,綠竹已然把苗秋秋當成自己的主子。隻是這個主子平日裏與她從不以主仆相稱,也毫無架子。今日苗秋秋為了自己不惜與安景郡主相抗,她十分感動。
綠竹一雙巧手,很快就把苗秋秋打扮成一個可人兒。
可苗秋秋無心欣賞自己扮成什麼樣子,甚至連自己今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裙也不在意,邁開兩條長腿,奔出天青殿。
她氣衝衝地走了幾步,忽的停下來,望著後方,“綠竹!你同我一起去!我不認識路!”
綠竹遲疑了幾秒,又看到苗秋秋似是要噴火的眸子,快步跟了上去。
苗秋秋頭一回覺得偌大的皇宮繞得煩人,她拳心緊握,閉上眼,便能腦補出沈晏嬰把她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場景,緊接著一陣惡寒。
是皇帝又怎麼了?長得好看又怎麼了?苗秋秋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異國失身於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可隻要她一想到這裏,心中就千般委屈萬般恨。
一路上的宮人看到苗秋秋脖子上的吻痕,皆是一陣騷動。這些她都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