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贏我!”
麵對漫天鬼神,萬千神佛,他無半點退縮。打敗了所有的人,踏著無數的屍體,他站在了與天一線之隔的地方。大地已被鮮血浸沒,成了紅色的海洋,五嶽也如小山丘般,仰望著他的身影。那身影是淒涼孤獨,是狂妄自大,是不可阻擋的力量,隻要再往前一步,他就是神!
“不要再往前了!”天神攔住了他的去路,“如果在這裏止步,我們會承認你是最強人類,我們會高看你一眼,在處理人間事務的時候,我們之間會有你的一席之座。可是你要再往前一步,那就是一種僭越,我們會將你徹底消滅。”
“何謂僭越?”他冷眼看著眾神,“如果人類和天神不是一個種族,那就不存在僭越,這隻不過是種族之間的殊死之爭,勝負在天!若是同一種族,你們又是如何走到今天之地位,又要什麼資格阻止後來者,大家都是靠實力爭!我已成為最強人類,在這場戰爭之中,本來就沒有什麼上下尊卑,你我皆不過貪婪成性者,唯有靠著雙手的鮮血洗去屈辱的灰塵!”
“這是最後通牒!”天神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掌,對著他渺小的身體。他的手掌有泰山那麼厚重,有洞庭湖那麼廣大,哪怕是壓在身上,他也無可奈何。
“沒有人能贏我!”他手按刀柄,蓄勢待發,眼中充滿殺戮戾氣,他的怒吼在蒼天之中盤旋,像是要昭告諸天鬼神,他要像王者似的降臨在天界。那傲視一切的姿態,不屑一切的輕蔑,全身散發著蒼涼而悲壯的怒火,燃燒著他最後的靈魂,燃燒著不能熄滅的火焰。“就算是神也不能!”
天神手掌中發出一道金光,那樣地耀眼,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大明王掌!”刹那間,無數黃金佛手從天而降,將他瞬間打成粉末,隨風飄散而去。在死去的前一刻,他怒目圓睜,簡直惡魔一般,手中的刀拔出一半,就要拚盡全力揮出!
“沒有神贏不了的凡人!”天神說,“能夠僅憑一己之力,踏上無數凡人的屍體,站在我們麵前討價還價的,的確不多有!可是,隻能我們出價,沒有商量的餘地!”諸天鬼神盡皆嗬嗬冷笑,他們已經見過無數這樣的情形,沒有一個凡人能夠躋身他們之間——他們是神,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神,也不允許有!至於他們如何成為神的,凡人與他們又有什麼幹係,他們才不會去顧那些。即使對他們來說,這一切好像也是天地初生就已經注定了,他們不懂也不想去懂!
“螻蟻怎能撼動參天大樹!苟且偷生才是他們的最終選擇罷了!”天神說,“碌碌無為地,就像遊戲裏的小玩具一般……”
正當眾天神說說笑笑,看著人間一場場鬧劇、喜劇、悲劇、滑稽劇、正劇的時候!天上的月亮突然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熾熱如烈日當空,將所有的天神都囊括其中。這是很不尋常的情形,可即便是掌控天地日月的天神,也不解其中緣由!
“沒有人能贏我,神也不能!”那個熟悉的聲音從天空正中傳來,像是神在宣布自己即將到來。一種莫名的恐懼在眾天神心中生長出來,就像是野獸一般撕裂他們的靈魂,他們用最後的力氣瘋狂呐喊,像天空中發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們要將這金光打落,一旦有東西在他們之上,他們就不能安寧!
可是,金光如同黑洞一般,將所有天神的攻擊全部吞噬!
“今日,我宣告天地萬物,我將在此降臨,消滅我的命運,讓世間萬物不再受縛命運的牢籠。讓我用我的力量,開辟新的人間!”雖然肉體已被徹底消滅,不但化為灰塵,更是變成了最原始最簡單的原子。可是,他的精神力保存了下來,他有著這世上最令人恐懼的執念,不至於他三魂七魄散盡,並讓他的靈魂升上了最高的天。
天神們慘烈地叫著,天空落下的金光將他們華麗的衣裳全部撕碎,即使皮囊也全衝刷掉,隻留下殷紅的肌肉,白色的筋骨。這光能除去一切遮羞布,將萬物以一處之。此刻會發現,天神其實也隻是那樣,他們與凡人沒有區別,或許他們隻是最開始的人,亦或者他們是有極強能力的人——他們用“神”這個名義在嚇唬世人。
鮮有像他這樣執著的人,以前也有很多人登頂最強的人類的位置,可他們並不想與天神抗爭,他們選擇與天神妥協——因為這樣對他們有利,借助天神的神神叨叨,可以更好地控製世人!即使有拒絕天神的,也很快被神給消滅了,真是足夠的諷刺!這次少年打破了所有的詛咒,他成了消滅天神的詛咒。
看著天神身處地獄,受著與他們所享之樂等同的懲罰,他的內心無半絲微瀾波動。他已經不在乎這一切了,他隻不過是在擔憂未來——當他消滅控製命運的天神後,消滅命運對自己的控製後,這世上就沒有了命運麼?
三十年前,那是一個格外晴朗的日子,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小山村中又誕生了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