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淡然地開口,拿開遮在臉上的扇子,“意料之中。”
“閻璟睿他知道這是我交代的事情,勢必是要好好表現一番。”景逸輕笑,起身拍了拍杜皓成的肩膀,“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會是不會。
隻是……景叔您這個樣子真的是凶神惡煞的完美演繹。
“閻璟睿那小子,要是沒有一星半點的能耐,想當我們家小歡的丈夫?那就是異想天開。”
留給杜皓成的就是一聲極其篤定的輕哼,以及一個瀟灑自如的背影。
直到背影也消失在了杜皓成的眼裏,他才鬆口氣,整個人就癱倒在方才景逸坐著的躺椅上。呼~魔王總算走了。
長歎一聲,仿佛是要將胸中所有的悶氣,全部都呼出來。
正值暢意的時候,刺耳的鈴聲卻是震得杜皓成,那挨著手機的方寸大小的皮膚,都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喂。”
杜皓成皺眉,冷肅著聲音淡淡道著,“路含欣,你怎麼同塊牛皮糖一樣?”真是麻煩。本以為一個爽朗恣意的女人,遇事都十分爽快,沒想到……內裏居然是塊狗皮膏藥。
“那你是牛軋糖嗎?”
杜皓成覺得自己耳朵熱得疼,隨著輕微電流傳來的笑聲,似乎是帶著些許的熱量,刺激著他挺堅硬的皮膚。
“不是。”
“別呀!”那端的聲音依舊輕快,“你不覺得很形象,很般配嗎?牛皮糖和牛軋糖,天生一對。”
這會兒的功夫,杜皓成隻覺得自己的頭皮也開始一陣陣持續的發麻,“有事?”
“請你吃飯。”
“不去。”
杜皓成口不對心地應著,說完長籲一口氣,收腹挺胸,有意識地讓自己將注意力轉移,他的胃,一點兒都不餓!
“是嘛!”
路含欣扣著手機背麵,另一隻手揪著花枝上的嫩葉,“那……請你喝咖啡?”
方才站了一刻鍾,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補水的杜皓成,使勁壓著舌頭,以最最原始的方法,緩解自己的焦灼。嗯,口渴,咽咽口水就好。
“不去。”
“欸……”路含欣佯裝是一副很落寞的樣子,倒是另一邊兒,拿起了小噴壺,有滋有味地給那朵嫩葉已經被她摧殘得差不多的花,噴水,“牛軋糖,你可真無趣。”
無趣?
杜皓成認真地思索一番,他之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的人生是有趣還是無趣。因為無關緊要。
說到有趣,當時在霄路大酒店,看著路含欣抓狂,愣是沒能阻止路宗詞看見他的真容,那件事,才真的叫做有趣。
“哦。”
目光落到腳邊兒的野花,那野花雖然是生長在庭院,但卻是從未有人打理。晴天愣曬,雨天隨雨,而那生長的地方恰好是挨著顆老筍。
那老筍已經漸漸有了竹木的姿態,那又是因為臨界在筍和竹的交點,橫看豎看,杜皓成都看不出半分的美感。
醜。
野花嬌豔,馥鬱,又別有一番姿色,怎麼是可以挨著這麼顆醜陋,老氣橫秋的東西?說是顆筍,那也未必是太老了一些;說是竹子,也太嫩了。
四不像。
醜。
這朵好野花那麼沒眼力見兒,生在顆醜東西的旁邊,依附著,說起來,其實也就是比插在牛糞上的鮮花,要好上那麼一點點。
僅此而已。
“哦?”
一盆冷水澆到了路含欣火熱的心上,這不行啊,她得自燃!
自此上回在霄路一別以後,她都沒有見過杜皓成這個臭皮蛋!牛軋糖!盡管她每天都到霄路那間杜莊專用的包廂附近,轉悠兒,也……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就一句話,來不來!”路含欣漲紅了臉,“我告訴,半個小時以內,你若是不出現在我的麵前,你就等著你的裸照跳到網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