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臉,沉眸,嬉笑柔和的麵色瞬間變如暴雨將至前夕的天色,烏雲密布,風起雲湧,雨未注,能得口的空氣早就已經是令人產生了一種逼仄感。
黑子尚且還同兜兜一起大眼瞪小眼,比著誰的眼睛更大,不曾想,自己一個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個泛著恐怖氣息的景先生。
這……前一秒的景先生分明還是一個嬌嬌的小女子啊。
當真是一個雙麵人。
此時,黑子不得不說狄四少對於景先生的評價,是多麼地貼切,實際。
“嗬,徐先生,今日請你過來,我們應該是要好好地聊聊天。”
容景歡在徐雄午的麵前蹲下,兩人平視,一個肆意乖張地迸發出自己的不帶溫情的視線,一個憤怒又惶恐地躲閃開雙眼。
一個趔趄,徐雄午差一點兒就是要著力不穩,來一個側翻了去。
“目無尊長,放肆!”
大抵是因為要艱難地維持住自己身為一個年逾四十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叔,僅存的威望,徐雄午盡管是搖晃著身體,也依然是厲言厲色,毫不懂得客氣一說。
果真,在徐雄午話音落下的時候,幾雙泛著料峭寒氣的眼睛,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劈裏啪啦地砸向了他。
其中最為驚恐的,應該就是來自於兜兜的狠戾神色。
徐雄午心中不免大駭,眼前的那個長得如同是一隻小包子的孩子,看起來頂多就是隻有六七歲的樣子。可那低沉到似乎都是在刀鋒上溜了一圈的眼神,著實與帶著顯顯嬰兒肥的稚嫩臉蛋兒,大不相符。
可話已出,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既然暴雨已下,那何不是讓它來得更加地猛烈一些呢?
於是,容景歡的麵色不沉反柔。
彎了眉眼,勾起一抹柔和繾綣的笑容,“是哦,徐叔叔,你與和煜的人打得火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是舊相識呢?”
徐雄午麵上一緊,心裏卻是難忍的輕嗤。
他不僅是想過,而且還是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斟酌過。
就是因為他清楚,自己和景行還有容門的關係,自己要做的事情是絕然不會得到容朔等人的支持和幫助,這才是耐了性子,舍近求遠,巴巴地去求著韓偉煜。
不過,若是讓他如此弱勢地一昧去求和煜的人,那也是太不像他徐雄午的作風了。
他呀,還有一個原因,可恰恰就是因為他很清楚和煜與景行之間的滔天大仇,打了要惡心容景歡的心,這才是狠下心,在韓偉煜的麵前,裝孫子。
隻是……他也不過就是因為有求於韓偉煜,這才是願意去裝孫子,但在容景歡的麵色,該端著一個長輩的樣子,自然還是要努力地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