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容華就感覺到無所不在的欺壓和揶揄,漫天而來,被迫地陷入一個名為“容爺的大圈套”的陷阱裏,對此他也隻能是啼笑皆非,百般無奈。
畢竟容二公子覺得自己尚且是不會有那個能力去駁倒他這隻老奸巨猾的老父親的。所以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難不成還會成為一個無所適從的呆子嘛。
“好,父親。”
容華開口,一邊是業業兢兢地幫容朔卷著煙,一邊又是火燭小心地斜睨著眼睛打量著容朔的臉色。
臉色不青不黑不白,是極其健康狀態下的紅潤貌,那雙虎目,雖然算不上什麼和藹可親,可也卻是並不存在著什麼狠戾的氣息。這粗粗的估計一下,容爺……他的心情當是極好的。
但容華再往旁邊瞅瞅,嗯,他尊敬的母親大人,傅青葙女士臉上掛著的笑容為何如此地瘮人呢。
傅青葙啊,過去什麼時候不是由內而外地表現出她那通身優雅知性的氣度,就算是笑,也是一笑嫣然的大家閨秀的風範。曾幾何時,他居然是會在傅青葙的身上看見了那種有些幾近暴戾恣睢的鴟目虎吻?
他倒是想不通順了。
而正所謂的是出其不意的往往都是後招。傅青葙接下來說的那一席話語可是把容朔給震了一個外焦裏嫩,呆若木雞。
“大華啊,這些東西歸我兒媳婦了。”
傅青葙的聲線極其好聽。清脆優美的聲調中還不乏矜貴與雍容,即使是刻意地端著架子,也並不會顯得疏離和冷漠。相反地,倒是像極了是一種特效的催化劑,將容華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小情緒全部都孕育萌發。
此時,容華的嘴角正以一個肉眼不可見的頻率在反複地抽搐,原本一雙深沉如古井的眼睛更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半晌兒,容華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雖然這個動作實在是不怎麼雅觀,但在巨大的驚奇和納悶的麵前,這些虛無的禮數都是可以暫且拋擲腦後。
“母親,您……您什麼時候有了……呃,我是說兒媳婦?”
容華覺得他自己從來就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狼狽過。
他在薊市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這薊市的人誰不知道他容華,容二公子,可是一個最運籌帷幄,最精明老練的人麼。要是讓外人瞧見了他現在的樣子,指不定是要被人看了笑話去。
便生他麵前引發他鬧了如此這般,不可收拾的鬧劇的主謀,傅青葙女士可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啊,就幾個小時以前。”
傅青葙的笑容那叫做一個得體大方,嚴絲合縫地沒有一點兒不雅的紕漏,可讓容華更加地鬱悶了。
他沒記錯啊,傅青葙女士不就是隻生了一兒一女嘛。咳咳,這女兒自然是他的寶貝妹妹,那個稀裏糊塗地就被他老三拐了去的容景歡小姐。至於這兒子嘛,不就是他啊!
可是他幾個小時以前,隻是在和他的小丫頭規規矩矩地吃了一頓飯而已,隻不過就是這頓飯吃得有那麼一點點的驚心動魄,罷了。但除此之外,他和他的小丫頭並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