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璟睿無奈地看著容景歡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躲在容華的身後,對著容景歡無聲地勾了嘴角。而這個時候,狄揚就可以說算是全場最是興高采烈的人了。
狄揚放下手裏的筷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地說,“我說吧。三哥兒你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看看老大,多麼沉著冷靜,再看看你,一股子的浮躁。嘖嘖嘖,浮躁的男人不受女人愛啊……”狄揚拖長了聲音,像是一個唱戲法的老生咿呀咿呀地叫喚起來。
於是,閻璟睿的俊臉便就是黑了再黑,沉著一張如同墨池一般的臉緊緊地盯住跳脫在自己世界的狄揚。狄揚見自己這麼激動的講演結束都沒有迎來老大的鼓勵和喝彩,不禁地覺得有一些的小沮喪。
但是轉念一想,老大盛行知是向來如此,而且他對於每一個人都是這般模樣,心裏便就覺得暢快起來了。於是狄揚便就接著綻放自己的如火的熱情。
狄揚道,“嘿嘿,大哥啊,我說的對不對……欸,大哥你給我一點反應啊,我都誇你了。”狄揚指的是那一句“沉著冷靜”,在狄揚的心目中,盛行知得了這樣的稱譽就是應當要有十足的驕傲才是。
但是顯然盛行知並不打算對狄揚表示什麼積極的回應。隻見盛行知淡淡地說了一句,“嗯。”便就繼續自己的用餐,完全就是一派修養頗佳的名士風範。
於是乎,狄揚便就被盛行知氣得夠嗆。狄揚鼓著嘴巴瞪圓了眼,氣鼓鼓地盯著不解風情的大哥盛行知“哼”了一身。爾後,又轉頭對著容景歡不禁地訕笑不止。狄揚道,“嘿嘿,小歡歡,剛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個可憐的老四兒吧。”
這話聽得容景歡笑得一顫一顫的,容景歡道,“可是我也並沒有說過我要責怪你的意思呀,老四。”於是狄揚大喜,連蹦帶跳地跑到容景歡的身後,將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敲打在容景歡的肩膀上。
“嘿嘿,我就知道小歡歡是最疼我的——我給你捶捶肩——啊——”狄揚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在捶著容景歡肩膀的左手就感覺到了骨裂一般的劇烈疼痛。
狄揚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颼颼冷氣兒,僵硬著自己的腦袋朝後麵望過去。果不其然,闖入狄揚的視線的正是一臉低沉的閻璟睿。
閻璟睿盯著狄揚仍舊放置在容景歡的肩頭的右手,幾乎是咬著牙齒道,“放開你的手。”而狄揚的左手還是被閻璟睿緊扣著。於是狄揚一邊忍受著從自己的左手的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一邊可憐兮兮地瞅著閻璟睿的黑臉。
此時此刻,狄揚瞬間從方才的得意欣喜一下子便“砰”地一聲落入了一個逃脫不了的深淵。滿肚子的委委屈屈如同漲潮時分的江水以排山倒海之勢湧了過來。於是,狄揚覺得自己的一顆小心髒都被閻璟睿這見色忘義的無情無義給淹沒了。
狄揚一邊將自己的右手從容景歡的肩膀上縮了回來,一邊癟著嘴巴道,“三哥兒,我可是你最親愛的四弟呢……我又不是外麵的不三不四的臭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呢?再說了,我同小歡歡可是這世上最好的哥們兒。”
接著,狄揚又上前一步,歪著腦袋對著容景歡嬉皮笑臉,道,“小歡歡,你說對不對啊。”
容景歡看著狄揚這一副耍寶一般的模樣,不禁莞爾,方才被閻璟睿氣到的無奈都被狄揚的這一笑衝散了。於是容景歡道,“是,老四你說得很對。”
而邊上的閻璟睿見到自己的景景同不是他的男人這樣愉快的聊天,再是沉著的臉也無法繼續黑下去了。閻璟睿則是換了一張堪比苦瓜的臉,吞聲道,“景景,我呢?”
容景歡被閻璟睿這一句沒有來頭的“我呢”弄了一個不知所以然。什麼叫做“我呢”?她好端端地在和老四說著話,閻璟睿幹嘛要來橫插一腳。見過打擾人說話的人,但是容景歡似乎都還沒有見過既打擾了人說話,又這樣理直氣壯的人。
真是徹徹底底地長了見識。閻三爺這是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一件特別無禮的事情嗎?這基本的素質,難道都不翼而飛了嗎?
所以,容景歡便就在心裏對這閻璟睿暗自肺腑起來,在心裏狠狠地抨擊了閻璟睿一番之後,才開口對閻璟睿說話。容景歡道,“三哥兒?三哥兒現在不是應該在去了醫院的路上嗎?我記得,剛才三哥兒可是強烈要求著要去醫院一趟呢。”
容景歡這充滿著打趣兒意味的話一經說出,滿室的人,除卻閻璟睿以外,所有的人都或喜或鬧,好不熱鬧。隻不過閻璟睿的心情可就不是這般愉快了。
閻璟睿道,“景景,我是擔心你。”
容景歡調皮地歪著腦袋,用她那靈動的聲音好像是唱著歌兒一樣地說道,“對呀,景景知道三哥兒這是在關心我。但是三哥兒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關心則亂?”
閻璟睿看著容景歡的這番樣子,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閻璟睿一本正經地回道,“三哥兒不知道。”或許是也緩過神來,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有那麼一零星丁點兒地過分擔憂了,於是,閻璟睿在眾人的注目禮下有一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