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閻璟睿攤開手,表現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慷慨模樣,堂而皇之地勾起一記壞笑明目張膽地將容景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容景歡注意到閻璟睿不懷好意的笑,開口,“那麼很遺憾,三哥兒的人格魅力仍就需要努力爬升。”注意容景歡用的是爬升。不過閻璟睿聽到這裏也並不懊惱,看著容景歡明媚的臉慢悠悠地開口,“無妨。這樣我們兩個人的日子才可以節節攀升。”
要是不清楚的人聽到這一句“節節攀升”弄不好就要是以為這是在做什麼浩大的生意呢。能夠用上節節攀升的地方,必然就會是那種正經的、嚴肅的地兒。可是到了閻璟睿這裏卻就冠冕堂皇地變成了一個隻是來形容他和他的景景的不夠那麼甜蜜的小戀愛。
真是叫人頭疼。
容景歡喜笑顏開,看著閻璟睿歎喟,“三哥兒這幾日說話的本事倒是逐漸增長了。”
閻璟睿道,“那是,你要知道你的三哥兒可是一個很好的未來丈夫。所以,景景來挑選一下你未來的聘禮,嗯?”
這一下子容景歡是著實驚了一下,“聘禮?”
隻見閻璟睿點頭,隨手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粉色裸鑽,擺在容景歡的麵前供她觀賞,話上就道,“這顆怎麼樣?”或許是容景歡的錯覺。容景歡在聽著閻璟睿說出這話的時候,總是覺得閻璟睿就是像極了是在農貿市場詢問攤販的老大媽的口氣。
容景歡的耳畔就好像是響起了這樣的一個問話——
“這顆大白菜怎麼樣?”
然後接下來的標準化答案就應當是她要來回答上這麼一句——
“欸,好著呢……”
當然自持風度的容景歡並不會如同這一句標準化答案一般來回答閻璟睿的話。而是平靜如水地道,“嗯,一般。在看看其他的吧。”
這又好像是一個刁蠻難伺候的大地主家的大管家。萬分難得地外出來了這個尋常的擁擠的農貿市場巡視一番,湊巧就碰上了一個熱心腸的攤販,麵對攤販的時候卻又是不冷不熱,頗為嫌棄。
就是純粹瞧不上眼。
但是容景歡並非是瞧不上眼。她這就是太瞧得上眼了才會擺出這樣的態度來。看看這滿進滿出的一箱子的珠寶的原石,一個個都是上乘的佳品。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壓箱底的一層金燦燦的鋪墊物就應當是一些純度極高的真金。
容景歡看著這一箱子的真金白銀真鑽的實在是忍不住要來咬一口自己的舌頭。她這是應該去誇讚胰一番杜皓成的大手筆,還是應當來佩服一下閻璟睿這價值連城的勞務費呢?
都需要大肆誇讚一下的。
滿箱子的豪氣從容景歡的眼入了容景歡的心。再在腦子裏細細地品味一番閻璟睿的話——景景來挑選一下你的聘禮。這顆怎麼樣?那真是覺得棒極啦。
容景歡的笑容溢滿了一整臉,道,“三哥兒這是要準備八抬大轎娶我了?”
閻璟睿用他低沉緩慢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著容景歡的心,“嗯。八抬大轎、十裏紅妝一樣也少不了。”然後認真地看了一眼這一箱子的原石裸鑽,又補充一番,“這些是十裏紅妝的十厘錢。”
厘?容景歡覺得有意思極了。細細地回想著在景阜的時候,母親傅青葙交給她的知識。厘,僅僅不過是一兩的千分之一。一兩重量的東西才多少而已,這十厘也不過就是連指甲縫大小的量都沒有。
於是容景歡笑道,“那三哥兒計劃的十裏紅妝是要鋪滿一整個薊市嗎?”
閻璟睿搖頭,“不——”閻璟睿看著天真的容景歡心情愉快,接著道,“自然是要從薊市一直鋪到景阜才是。”
容景歡,“……”她這是必須要佩服起三哥兒的財大氣粗。從薊市一直到景阜?薊市可是在華夏的北,而景阜是在華夏的南,這真要是鋪上一個十裏紅妝,該是一個舉世轟動的事情。
而眼下這個舉世轟動的事情也不過就是閻璟睿的口頭之詞,無憑無據的,多半隻是一個莫大的空話。於是容景歡便開始對閻璟睿譴責起來,“三哥兒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扯上一些空頭支票那是誰都會扯的。”
遭了譴責的閻璟睿依舊笑著。閻璟睿將左手撐在容景歡坐著的椅背上,又將右手撐在容景歡麵前的桌子上,他道,“錯了,景景。為夫又何曾言而無信過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