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讓你失望了是嗎?”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讓迎麵而來的山風吹著我的麵頰,呼呼的風打的臉生生地疼。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冷笑,“我本來就是這世間最粗俗的女人罷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識人不清好了。”
“可是,我卻覺得,這樣的你,卻顯得更真實一點,會讓我”,他說著說著,欺近了我,鳳眼裏寫滿了捉弄的趣味,“更想親近你。”
我不自然的轉開臉,去看山崖下麵的景兒。
“你是如何尋來了能看到這麼美的景的地兒的?”我靜靜的看著下方陡直、深的看不見底的懸崖問他。
“望塵崖是我們浮光穀最高的山崖,站在這裏可以看見浮光穀的每個角落。”安涼負手站在那裏,巡視著自己的領地。隱隱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哦?看來你經常來這裏。”隱隱地,我覺得他的話給了我一種怪異的感覺,但具體要我說是哪裏怪異,我也說不出來,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
“站在這裏,你不覺得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嗎?”安涼和我一樣,站在離懸崖非常近非常近的地方,任山風呼呼地吹著自己的臉。
聽他這麼說,我心下一驚,一顆心突突直跳。我暗暗穩住了神:“不然。這裏地處很高,視野開闊是不假。但是一個人站在這裏會想到什麼,還是站在這裏的人自己的所思所想決定的。”
安涼迅速地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卻在看到我直盯盯的盯著他看時飛快地、不自然地把臉轉開。“那麼,你想到了什麼呢?”冷不防,安涼涼涼地來了這麼一句。
被他這麼突然地一問,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愣了老半天才說:“我…我什麼也沒想。隻是覺得世界很大,我們都很渺小。”
“嗤!”安涼閑閑地從鼻孔裏發出了一個音節。
我也不再理會他,徑自靜靜地看風景。
“現在,還怪我嗎?”沉默了好久,安涼來了這麼一句。
我輕輕一笑,“一笑泯恩仇。”
安涼也笑,“好一個一笑泯恩仇!”他把雙手都張開,衣衫在風中吹的獵獵作響,像一麵在船頭迎風招展的帆。
“突然很想喝酒。”我咯咯一笑,雙手在半空中亂揮亂舞。
“哦?”安涼斜了我一眼,“看不出來啊,你還會喝酒?”
“其實我不會喝酒的,不知道怎麼的,現在好想痛痛快快地喝一場,醉一場。”
“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安涼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居然是一臉的安詳平和。
我的心突地一跳——他居然這麼隨隨便便地就說喜歡我!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很認真很嚴肅的事情嗎?不過,這倒是他一貫的作風不實嗎?我苦笑,“沒有。”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你了,”見我驚訝的看向他,他倏爾一笑:“幹嘛要這樣看我?不相信我嗎?也是!像我這種浪子,說喜歡一個人,有誰會信呢?”他似是自嘲,眼神忽地落寞下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睛裏慣有的亮閃閃的光芒全都滅掉了。
我心下不忍,卻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心意來刻意的逢迎誰。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沒有辦法糊弄自己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