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別說是秦大川和老許了,就連嶽杏兒都感覺出來了,偶然間抬頭看秦大川時,嶽杏兒的目光中滿是敬畏,讓秦大川自我感覺相當好。
當然了,這些人也免不了在他們三人背後竊竊私語,說的內容,就算秦大川聽不見,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秦大川明白,這所有的改變都是山上造成的:大家都認為秦家很有錢,銀子多得無法計數,生意人自然不敢得罪,還巴望著做成一、兩筆生意,說不定就了好運,能像被清露血拚過的那些鋪子一樣,一下子就發了起來。
這些人想得也沒錯,隻不過這些銀子到底屬於哪個秦家的,並不是人人都清楚罷了。
可不管怎麼樣,哪怕秦大川名聲再臭,清露一再地摘幹淨兩家關係,隻要秦大川還是秦懷恩的“親爹”,所有人就都不敢把秦大川得罪狠了,就算議論點已經發生的事實,也得偷偷摸摸地背著他們說。
“哼哼,那又怎麼樣?!”一向不要臉的秦大川想,“背後議論我,又不能讓我少塊肉去,這些人該敬著我,不是還得敬著我?!”腰杆挺得越發筆直了,表麵看起來倒真的恢複了以往的氣勢。
如果說這些好處都是虛的,那麼秦大川這次最大的實際收獲,是在程一針藥鋪裏得到的。
像在其他鋪子裏一樣,秦大川剛一進藥鋪,掌櫃的就已迎了出來,“哎呀呀,秦老爺,您今兒怎麼有空親自過來了?是要再拿瓶藥油啊,還是學那揉腿的法子啊?”
秦大川想了想,才明白這掌櫃的說的是什麼,那還是清露到小嶺村的頭一日,他在程一針這裏買過一瓶藥油,到現在是一次都沒用,也就是在那時,程一針承諾過要免費教他揉腿的法子,沒想到他自己都忘了,這藥鋪子的人還記得程一針的交代。
而掌櫃的話音還沒落,一直遠遠跟著的嶽杏兒,已搶步上前,怯怯地問,“老爺,我能學嗎?”她是真想學,這一個出於她真誠的責任心,想更好地侍候秦大川,一個是出於她的“私心”,想驗證一下,真正的按摩是不是真的像昨夜那般令她尷尬。
秦大川有些為難了。
可藥鋪子的掌櫃的,不知道秦大川私底下那些齷齪事兒啊,熱情地對嶽杏兒說,“隻要有心,多練,慢慢兒的總能學會的。”又問秦大川,“這是秦老爺新買的丫鬟?”
秦大川見無法避免了,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先是“嗯”了一聲,確認了嶽杏兒的身份,又皺著眉頭說,“你看看她那手,可有法子整治?”這才是他今天到藥鋪子來的真正目的。
聽了秦大川的話後,嶽杏兒先是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不得不伸出了雙手,隻是臉已徹底紅透了——她很自卑還非常羞澀。
由於常年勞作,嶽杏兒手上的皮膚十分粗糙,還黑黃難看,尤其是那些常年不褪的凍瘡痕跡,看起來簡直有點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