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你千年,恨遺株滄海;
王朝國祚,係薄命紅顏;
娉婷紅塵,亂銀甲鐵騎;
生死契闊,戚繾綣孤魂;
輕啟朱唇,兩指並立,跨越洪荒之時,生死相隨,淚灑三世今生,寧為汝鬢青絲漫漫。
當有人,將我們曾經的誓言歌了千遍時,隔了千年,我忍不住從黑暗中將眼睜開。我要看,這誓言為何依舊如此鮮明?
白國,梵都。
“公子,您交代的事已經辦妥了。”白衣女子頜首躬身而立
隻見並肩的男子負手而立,墨色的長袍好似一池古林深處的湖水,透著一股深不見底的味道,一雙鳳眼如那絳河中的璀璨恒星,看上一眼就好像望穿秋水,再看上一眼便是要恍如隔世般混沌了,頭頂的紫金七星冠在光的折射下倒出一片熠熠。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淡雅脫俗,勝似畫中仙人。
“若蘭,隨我進宮。”男子唇角微揚,雙眼微合,清雋的臉上浮現一抹如若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看了頓生一片料峭。
白國皇宮。
白皇大壽在即,宮中也一下子變得門庭若市般喧囂。無論各國的權臣貴族,抑或是江湖中有聲望的人都應邀而來。白靈殿外軒車如潮,“秦國國公到——”“夜國左相到——”,傳應聲連綿不絕未有停歇之意。
白靈殿正殿,白皇衍高坐王座,這個六旬老人看上去雖然年邁,但仍是透著一股王者之氣魄。而台下之人也大都為衣著亮麗,錦衣玉食的權臣望族。
隻見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起身,雙手捧著酒樽道:“夜國大司馬陸仟恭賀白皇大壽,願吾白皇萬壽無疆……陸仟先幹為敬。”話音剛落,酒已下肚。
“哈哈哈哈,好,好,大司馬真是爽快之人,那白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皇頭微微往後一傾,酒樽中早已空空如也。
隨即不斷有人開始敬酒,賀壽,白靈殿一片歌舞升平。
夜開始拉起它的帷幕,黑色開始吞噬整個地平線。
結束了白天的宴席後,白皇在宮中擺起了家宴,座上客也隻餘未幾。
“白衍今生有幸,能得在座各位的親臨,也不枉我來世六十載啊。”白皇高舉酒杯,“白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各位多多見諒。”
“不敢不敢……”眾人皆是應和道,隨即便是頭一揚,杯中酒下肚。
“白老頭,你這長壽殿難得這麼熱鬧啊,唉,美酒佳肴天上宴,隻得羨煞小女子也。”房梁上縈繞著女子銀鈴般的聲音,隻見一個黑影高蹺著二郎腿臥於梁上,一手支撐著腦袋,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衣擺。
“哈哈,鳳丫頭,怎麼有空來看我這老頭啊。”白皇忽然大笑起來,“丫頭,來得正好,陪我老頭喝上幾杯。”
在座各位皆是一驚,這女子竟能讓一個王者放下身段,連自稱都改了。不由循聲抬頭望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女子的容貌,隻見一道黑影晃於眼前,女子長身而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黑色的鷫鸘裘襯得女子更加灑脫不羈。遠遠望去,猶如一抹鞓紅躍於崖端。
“哈哈,白老頭,我可隻喝你的瑤池仙釀哦,別想用招待這些凡夫俗子的酒打發我。”女子肆無忌憚的大笑道,雖笑的毫無女子的矜持,但偏卻透著股沁人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