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半別敲牆(2)(2 / 2)

在我一心一意地進行惡魔般的練習的一個小時之後,我聽到,或者想我聽到,我的信號有了回答。扔下我的書,跳向那堵牆,像我跳動的心持續不斷地慢慢地叩擊牆三下。這種叩擊次數的回答是清楚的,不易出錯:一,二,三——我的信號在正確重複,這都是我引出來的,但是夠了——太多了。

第二天晚上,後來許多夜晚,愚行繼續著,我總是說‘這是最後一次’。在這段時間內,我是狂言囈語般的快樂,我天性乖僻固執己見地決心不去見她。然後,當我滿懷期待之時,我沒有獲得更進一步的回應。‘她是討厭了。’我對自己說,‘她認為我很怯懦,沒有更明確前進一步。’我斷然地去找她與她相識,和……什麼?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也不做,已經來臨的行動意味著什麼,我僅僅知道一天又一天去嚐試碰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她沒有露麵,這和聽不見叩擊聲一樣好。我煩惱地在我們見麵的街上轉悠,但她沒有來,從我的窗口觀察她房前的小花園,但她既沒有進去也沒有出來。我躍進了最深的沮喪之中,相信她已經離開了,仍沒有去問房東。我的謎團,確實,我想我對她這種不尊重的表達方式,讓我贏得了不可征服的反感。

一個命中注定的夜晚來到了,情緒激動、優柔寡斷和意誌消沉讓我疲憊不堪,我很早上床就寢,在寂靜中跌進睡眠。夜半有些東西——一些惡意的神靈開始永遠專心致誌地破壞我的安寧——促使我睜開眼睛,坐起來,完全醒過來,一心一意地傾聽,我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想我聽到牆上有一個微弱的叩擊——隻能算是那熟悉的信號的陰魂,在幾個瞬間它重複著:一、二、三——沒有以前響亮,但顯得機警,我勉強得歡迎它,當寧靜的破壞者又一次幹涉我的睡眠時,我帶著卑鄙的暗示報複性回複了它。她已長久地殘忍地蔑視我,現在我要蔑視她。難以置信的愚昧——願上帝寬恕這事!整夜歇息的時候,我都被吵醒,更增加我那不顧體麵的倔強和……傾聽。

後來接著第二天早晨,當我離開房間時,我遇見了房東,正走進來。

‘早上好,達摩皮爾先生,’她說,‘你已聽到消息嗎?’

我回答我沒聽到任何新聞。作為習慣,我不關心聽到什麼,習慣逃避有關她的評論。

‘有關隔壁的生病的年青女士的事,’她嘮叨著,‘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病了一個星期。現在——’

我差不多跳向她。‘現在,’我喊叫起來,‘現在怎樣?’

‘她死了。’

那不是整個故事。在我弄明白之後,一個星期陷入狂熱囈語之中,接著在恍惚之中一直徹底不眠,那一次招呼之後——她就再沒有顯現過——她的床已經移到房子的另一邊。這顯現的一切想來是她的囈語的奇異情緣的幻想,但已經沒有了。這純樸的已經逝去的靈魂,希望通過這種方式重新建立起被死亡打斷的聯係——在純潔的奇異之間的一根金線,而基礎卻是盲目的,這中斷是殘忍的忠貞的一種自我約束。

我可以補償什麼?能用彌撒禱告今晚現在到另一個世界獲得靈魂的安息——精神被看不見的風兒吹拂——風暴來了,帶著消息和凶兆的黑暗來了,是回憶的暗示?是那間屋的牆的預兆?

這是第三次超自然的拜訪。第一次出現我是太多疑了,沒有去用自然的方式驗證這件特殊的事;第二次出現,它連續重複幾次之後,我回應了幾個信號,但是沒有結果。今夜的再現終於實現了——帕賴佩利烏斯亡魂問卜師的“三次叩問”的預言,再不用多說了。

在達摩皮爾講完了他的故事後,我想不出任何適當的話去安慰他。也不能去問一個討厭的魯莽的問題。我站起來嚐試表達一下我同情的感覺。他打了一個手勢默默地表示謝謝,帶著他的懊悔和憐惜,獨自一人進入那個未知的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