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朱祁銘微微一笑,舉盞淺啜,“自在是福!若是得便,小王可陪前輩重遊灶突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前輩遠走天涯,樂得逍遙。”
“那敢情好!”
駱漢咧嘴笑笑,凝目沉思片刻,“灶突山可是個好地方啊,可惜那裏是女真人的地盤,女真人兩麵三刀,不值得信任!”
朱祁銘歸盞入案,若有所思,“今日是瓦剌,明朝是韃靼,未來或是女真,夷狄爭相稱雄,北境情勢多變,但願大明總能因時而變!”
猛然一頓,嘴角浮起一絲淺笑,“說遠嘍。前輩,咱們飲酒!”
駱漢一條獨臂很利索地一擺,酒盞立馬就落在了他手上“飲酒!”吐吐酒氣,“殿下所言非虛,女真人還真不是善茬。哦,殿下,那個葉赫那拉氏離京前不知怎麼的竟找到了老夫,她說見不著殿下,有幾句話托老夫捎給殿下。”
朱祁銘恍若未聞,目視窗外,緩緩飲盡盞中餘酒。
“她說,當初有五名賊人,好像叫西山五傑來著,五賊收人錢財,欲對呂姑娘不利,後來聽說呂姑娘是越王妃的熱門人選,便不願動手,一路遠逃至建州女真地界,隱伏於古勒寨附近。她還說,欲加害呂姑娘的賊人必定另有其主。”
切,好像誰不知道有人冒名頂替似的!一談起反複無常的女真人,朱祁銘難免遷怒於葉赫那拉氏,下意識地撇撇嘴,“前輩無須搭理她······”
另有其主?朱祁銘驀然一驚,丟下酒盞,直直站起身來,略一遲疑,轉身就往樓道跑去。
駱漢訝異道:“殿下去哪裏?”
“西郊!”
“西郊?誒,殿下,院中有馬!”
······
雲娘、呂夕瑤乘坐的馬車在離潭柘寺三裏遠的彎道處停下。十二名壯漢快步迎上前來。其中一人稟道:“夫人,那五人自稱是西山五傑,嚇走了附近的所有路人,想必順天府的捕快不久就會趕來。”
“夫人,五人隱入了一裏開外的林中,屬下等人一直盯著,料他們還未溜走。”另一人稟道。
“知道了。”
雲娘用一方藍巾蒙住呂夕瑤眼部以下的麵龐,而後掀開車簾,二人相繼下了馬車。
“快去那邊看看!”吩咐間,雲娘拔出長劍。
經過長年累月的習劍,呂夕瑤已不是當初那個弱不禁風的嬌小姐,隨雲娘及其隨從沿林間小徑小跑一陣,氣不喘心不慌,身體並無任何的不適。
跑不多遠,忽聞前方傳來陣陣喧鬧聲。一名漢子從灌木叢中露出頭來,朝雲娘點點頭,小心翼翼地伸手向右側的密林指了指。
眾人當即放緩腳步,輕手輕腳地慢慢靠近密林。
林中喧鬧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五顆腦袋探出紛披的枝葉往外瞧了瞧,又飛快縮回,但聞悉索聲驟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向北側移去。
瞧見方才的五張人麵,呂夕瑤覺得似曾相識,“不錯,正是此五賊!”
“快追!”雲娘叫了一聲,邊跑邊扭頭看向身邊的呂夕瑤,“誒,奇怪,這些賊人好像在故意引誘咱們,生怕咱們不知道其行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