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勳戚子弟顯然等得不耐煩了,有人冷哼,有人低斥,似在催促朱祁銘趕緊下令。
“本王無欲無求!”朱祁銘冷眼看向也先,腦中浮起家仇國恨,“本王的先父王,還有十叔王,曾經都是大明最堅定的主戰者,於是越府便成了閣下父親的眼中釘,從正統元年開始,我越府兩代人屢遭閣下父子兩代人的毒計暗算,本王所遭受的一切苦難,全拜閣下父子二人所賜!蒼天有眼,本王曆盡苦難,總算活了下來。既然本王活著,那麼,埋葬閣下野心的那個人,必是本王!”
也先目中的怒意一閃即逝,與真刀真槍開戰相比,他似乎更願意先打打嘴仗。
“本座設伏的六千人馬距此不過五裏,一旦得知這裏的動靜,他們必將火速馳援,屆時殿下腹背受敵,禍不遠矣!”
“打嘴仗拖延不了多久!”朱祁銘回以輕蔑的一瞥,“本王不是還有八百人麼?他們全是神機手,此時正在距此二裏遠的地方設伏,那裏是閣下六千部屬回援的必經之地,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關呀!料閣下的六千人馬插翅也難飛過那道險關,遭受重創後,多半會南撤,以圖繞道來此。不過,等他們趕來時,這裏勝敗已定,那六千人又將成為本王的獵物!”
“嗷!”
也先怒不可遏,大吼一聲,就想下令四千人馬衝擊看似最為薄弱的東側明軍,以期殺開一條血路。
“放箭!”
朱祁銘搶先發令,一波箭雨灑去,虜陣中出現了片刻的混亂。箭雨方歇,就見徐恭、石峰、唐戟、牛三帶領四路人馬合力衝擊虜陣。
明軍槊兵居前,繼以刀兵,一番猛衝下來,虜陣被生生撕開數處裂口,最後竟斷為東西兩截。
王烈領軍撲上前去,加入西側的戰鬥,西側韃賊兵力不足,頓時陷入了重圍。東側的韃賊拚命往外衝,也先赫然在列。
與東側韃賊力戰的正是唐戟、牛三統率的兩路人馬,隻見敵我雙方緊緊貼在一起,長兵器很難施展開來,這個時候,明軍鋒利的短刀便帶來了巨大的殺傷力。
朱祁銘留下一千弓箭手在外見機行事,他瞅準也先所在的位置,親率兩百餘名精兵猛衝過去。
“也先,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本王饒你不死!”
也先身邊圍著數百重裝騎兵,成片的重裝騎兵擺在一起,如鐵桶陣一般堅固,尋常刀兵難以對其發動強攻,隻有槊兵能偶爾轟開一道缺口,隻是缺口很快就被其他韃賊堵住了。
雙方展開混戰。張裕揮刀朝也先正前方的一名韃賊劈去,此賊揚刀一擋,隨即反手下壓,大刀的刀刃順著韃賊身上的鎧甲一路往下滑行,直至馬背上的厚甲,濺起成串的火花,尖厲的金屬摩擦聲傳來,令人汗毛直豎。
但見青光一閃,朱祁銘策馬近前,寶劍快如閃電地觸及到了那名韃賊的脖頸,韃賊白眼一翻,轟然墜於馬下。
透過人牆的縫隙望去,碰見了也先憤怒的目光。在也先身前,隻剩九名韃賊相護,餘者都被明軍困住了。
“也先,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