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凰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說的他是誰，他的表情變得複雜。
那個搖晃著的人已經開始舞動起來，就在這狹小的船上，她的白衣隨著她的動作舞出一層層波浪，她體態輕盈，神情柔美，像是在為最愛的人獻舞一樣拚盡全力，她的身體似乎在這黑夜中閃光，比漁火更亮。
可惜，她醉了，所以在她跳躍到最高潮的時候，因為方向混亂，她眼看就要縱身跳入江中，像隻閃著光的蝴蝶，即將要被黑暗吞噬。
蕭凰在她要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中，兩人的衣衫發絲都粘合在一起，然後分開。
她抱住了他，她輕輕說：“你告訴我，我還要愛他多久才夠。”
他的身體僵住，感覺到頸間的濡濕，沒來由的，他將她摟緊了些，他說：“不要愛他。”
四個字一下就被吹散在風中，一絲痕跡也沒留下，她的身體徹底軟倒在他懷裏。
她睡了。
他抱著她，身形起落，一瞬間不見蹤影，隻有略微搖晃的船隻證明曾經有人來過。
輕輕推開她的房門，指尖一彈，屋內的燭芯瞬間燃燒起來，蕭凰將懷中的人溫柔地放在床榻上。
窗戶微微打開了一絲縫，透過幾絲風，將燭火吹得忽明忽滅，卻吹不開蕭凰眼眸中的複雜情緒。
他站在床邊靜靜凝視著花離的睡顏，仿佛怎麼也看不夠，她的神情是那麼恬靜，像是正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朝她一點點靠近。
直到快要觸碰到她時，他的手停住，就這麼懸在空中，像在猶豫著，掙紮著。
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靜止不動的手繼續向前，他小心地坐在床邊，手指碰到了她嫩軟的臉頰。
手指尖溫熱的觸感在極盡狡猾地印在他心上，他眷戀地順著她的輪廓來回撫觸，他知道這個動作有多麼危險，他已經不得不承認被她深深吸引的心情。
但是能繼續下去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心總是在叫囂著想要更接近她，他試圖控製，卻無濟於事，他有種預感，再繼續放任自己接近她他將會收獲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感情，是什麼呢？
是世人所描述的，愛嗎。
他不經意溢出一聲歎息，心亂如麻，卻又舍不得將視線離開她，他就這麼看著她，直到破曉，直到燭淚全部風幹，幫她蓋好被後才起身臥寢。
“吱呀。”門被合上，床上甜甜睡著的人兒永遠都不會知道曾有一個男人在她床邊，理不清他紛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