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無論如何雲雀是接受不了的,看看愧疚的尤尼,再看看盛怒的雲雀,澤田綱吉開始頭疼一會如果真的打起來自己究竟是要觀戰還是要勸架或者是直接擼起袖子上去打一場,如果是打的話該幫誰呢?自家守護者還是……
就在澤田綱吉左右為難的時候,雲豆的聲音及時解救了他。
“恭彌,你在外麵?趕緊滾進來,老娘餓死了!”
……緊張的氣氛瞬間分崩離析,澤田綱吉甚至疑惑的看了夏馬爾一眼:雲豆身體狀況真的有那麼差?你該不會是搞錯了吧。
夏馬爾膝蓋中槍,表示他真的沒看錯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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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一群人還是很有默契的停止了爭論,狀似和平的一起去看雲豆。不算小的病房裏擠進了這麼多人立時顯得擁堵起來。
雲豆躺在床上,向來紅潤的臉蛋此時卻幾乎和床單同色,還有睡了很久也難以消失的疲憊。此時所有人才認識到,她真的生病了,而且很嚴重很嚴重。
一時之間眾人都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反倒是雲豆先開了口:“恭彌把你們都打傻了?愣在那裏做什麼,坐啊。”
於是眾人一句話一個口令,紛紛找地方坐下。雲雀遲疑了下,走上前坐在雲豆身邊,慢慢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還記得第一次摸到她的手時的感覺,柔軟的、光滑的、細膩的,這些年經過腥風血雨的磨練,這雙手上已經起了無數的老繭,但雲雀卻覺得,現在這雙手他熟悉的太少了,但時間卻不給他機會多握一會就急著收回。
雲豆雖然納悶他這麼會這麼……溫柔的握著自己的手,不過也隻是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然後轉頭看向這裏唯一可能比較靠譜的知道自己到底這麼了的夏馬爾,問道:“夏馬爾醫生,我身體出什麼狀況了麼?”
毫無征兆的被點了名夏馬爾頭皮一緊:“你……”
“你沒事,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雲雀搶了夏馬爾的話頭,先一步撒了謊。
雲豆詫異的看了雲雀一眼,雲雀的雙眸深沉而堅定,微微頷首:“你沒事。”
他說完後,雲豆沉默半晌,突然笑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這幾乎已經是逐客令了,其他人並不是沒有顏色的,紛紛起身表示告辭。
雲雀也想出去給雲豆找點吃的,但他還沒站起來手就被雲豆反握住,於是幹脆坐著不動。
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後,雲豆鬆開雲雀的手,語氣輕鬆的問:“說吧,我到底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說出來我也好有個準備。”
雲雀過了很久才回答:“你怎麼知道?”
雲豆笑眯眯的看著雲雀:“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你不屑說謊,所以每當迫不得已要說謊的時候,眼睛就會認真的盯著別人。”
雲雀抿了抿唇,沒說話。
“說吧,我頂得住。”雲豆撓撓下巴,“反正不會是什麼好消息。”說完頓了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問,我還不信問不出點什麼了。”
雲豆的手段在這些年也練得極厲害,夏馬爾對上她沒什麼勝算,更何況殺手擅長的就是暗地裏見不得人的東西,估計夏馬爾沒幾天就會和盤托出,那樣還不如自己說。
雲雀罕見的歎了口氣,把雲豆的現況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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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在說的時候一直在想,雲豆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會怎麼樣,崩潰的抓狂的歇斯底裏的,卻沒想到她表現得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津津有味的樣子,聽他說完,還特別意猶未盡的問:“完啦?”
她的不在乎讓雲雀有些生氣,沉聲道:“還想怎樣?”
“沒,沒。”看到魔王變臉,雲豆趕緊陪笑,“我就是想知道,我現在最多還能活多久,我的髒器開始衰老,那我的外表呢?”
雲雀愣住。這些問題,他還真不知道來著……
“就知道你沒問……”雲豆揉揉頭,“還不快去問?”
雖然雲豆的語氣很欠扁讓雲雀很想和她打一架,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可以,而且雲豆的問題也確實很重要,想了想他還是去找夏馬爾他們了。
確定雲雀走遠,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後,雲豆滿臉的不在乎和微笑才垮塌下來。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蜷成一團瑟瑟發抖,語氣帶著哭腔:“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而門外,已經走遠的雲雀不知什麼時候又折返了回來,握著門把的手青筋暴起。
有時候,太過熟悉的人,連想要互相隱瞞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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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雲豆便頂著一張四十歲左右的臉日漸衰弱下去,起居也越來越向一個老太太靠近:
吃東西越來越軟糯,睡得晚起得早,愛絮絮叨叨,愛回憶往事……
彭格列所有人用盡一切辦法,也隻把雲豆的壽命拖長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