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娘娘吃了一筷子菜,眾人鬧哄哄地開始吃。徐冰給時慧寶夾菜,眾人給他們敬酒,徐冰故意笑得咯咯響。
酒足飯飽,徐冰終於和時慧寶一起逃離了現場。徐冰把車停在粵海風飯店的停車場上,時慧寶坐在副座上,兩人都沒心情動彈了。
“今天,謝謝你。”徐冰望著窗外對時慧寶說。
“其實--你那些同學對你挺好的。”時慧寶不知道該說什麼,麵對徐冰的謝詞,時慧寶有些不知所措,這個號稱情場浪子的男子,在徐冰麵前,總是會輸了氣勢。
徐冰說:“你在路上碰到一條流浪狗,也會對它挺好的。”
時慧寶說:“你不能把別人想得那麼壞。”
徐冰拍著方向盤生氣地說:“不用你勸我。”
時慧寶說:“你事業很好,人也挺好,沒人可憐你。你看我,有家回不去,住在飯店裏,我都從來沒可憐過我自己,你何苦來呢?”
徐冰不吭聲了,敲打著方向盤。“我沒想過未來,一年和一天是一樣的,睡覺的時候一閉眼,隻當死過去了。結婚有什麼好?家裏又髒又亂,還要看別人的臉色,照顧別人的情緒,牽腸掛肚。”
時慧寶搖搖頭:“這話太偏激了。你和別人爭吵的時候,誰第一時間支持你?你著急往家趕的時候,希望誰在等你?我把自己丟了一次,撿都撿不回來,有時候做夢夢見過去,醒過來還四處找。”
徐冰不耐煩地說:“我睡得很沉,我不會醒。”時慧寶沒吭聲。徐冰一個人坐在車上,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仰頭傻樂,拿不定主意。
5.花樣男團從天而降
同學見麵會後,風平浪靜了半個月,剛出了正月,粵海風又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這天上午,時慧寶和徐冰帶著一個穿著入時,打扮誇張的中年女人參觀飯店。女人臉上沒有表情,眨巴著眼,很防範地看著他們。
時慧寶打開一個包間的門,帶她進去,一路畢恭畢敬地介紹道:“這是三樓最大的包間,同時可以接待三十個人。”
徐冰緊隨其後,指著大桌子中間的轉盤,轉盤上擱著一塊黑色的鐵圓盤:“這個鐵盤,是我們的獨門暗器,花了很多錢從法國買來的,下麵有電子設備,加熱之後把湯放在上麵,一個小時內可以保持剛出鍋的溫度。”
時慧寶打開衛生間的門說:“這個衛生間,我們單獨裝飾過,地磚、牆磚、五金件、馬桶,都是進口的,台子上的香水,是法國貨。”時慧寶拿起香水瓶來對著光看一眼,裏麵是空的,有點尷尬:“跑沒了,你來的時候我會換上。”
徐冰打開另一扇不容易發現的暗門,裏麵還有一個房間,是空的。“這裏加化妝台,長沙發,可以供你們中午休息。”
女人一邊看,一邊從隨身的挎包裏取出一瓶糖漿,喝幾口又塞回去。
時慧寶關切地:“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女人衝著徐冰說:“這一層我都要了,我們在這裏包兩天的晚餐,希望能吃得舒服。他們演出很累,我作為經紀人不能不替他們考慮。”
徐冰賠著笑:“好好,其實我也喜歡聽蒼蠅樂隊的歌。”徐冰一說完,就發現錯了,女經紀人和時慧寶都冷冷地盯著她,有點慌亂:“不是蒼蠅嗎?就是那個,(唱)今晚你往哪裏飛--”
女經紀人加重音:“是蒼--鷹--樂--隊!那首歌不是我們的。”
時慧寶極快地借口:“對對對,蒼鷹展翅,咱們樓下把價錢合一合。”
女經紀人又喝了兩口糖漿大步走了,徐冰跟在後麵出去。
徐冰朝時慧寶抱怨:“你怎麼不提醒我呀?”
“嗨,我哪兒記得住樂隊叫什麼?”兩個人一副給時代拖後腿的樣子,對樂隊完全沒有研究。
徐冰辦公室裏,女經紀人一邊喝著糖漿,一邊掰著手指頭,很熟練地說:“組織歌友會,要把氣氛布置好,這些就不用我說了吧?”
徐冰點頭:“沒問題,這個我們都很專業。”
時慧寶有些擔憂:“現在剛過完年,粉絲團能雇那麼多嗎?”
女經紀人說:“有一百個就夠了,三十歲以上的我不要啊,用老大媽來冒充粉絲不行。從演唱會會館到酒店,你們要負責用車接送。”
時慧寶點點頭:“我有一個開婚紗影樓的朋友,借輛好車。”
“還有媒體記者。”女經紀人提醒。
徐冰說:“不是不要媒體介入嗎?”
時慧寶反應快接口道:“組織一批,組織一批,要這個氣氛,放心吧,準你滿意。”
徐冰把一張打印出來的菜單遞給女經紀人:“這個您看一下。我們在網上查了樂隊成員的家鄉和他們的飲食口味,擬了一套菜單,如果您希望招待歌迷會或者朋友,我們還可以再加。”
女經紀人懶洋洋地看著她:“你們倒真敢開呀,公司給我的招待費就十二萬,花冒了你們掏啊?”
時慧寶和徐冰對視一下,時慧寶笑道:“我們是飯店,大家當然都想贏利了,你覺得不合適就直說,價格公道,保證服務到位。”
女經紀人看看他倆:“最多十萬。”
徐冰皺眉:“我一層的包間讓給你兩個晚上,正常情況下流水也不止十萬啊。”
時慧寶攔住她:“十萬可以是可以,我們隻能開十萬的發票,多的發票你自己想辦法。”
女經紀人笑起來:“這還差不多。”
時慧寶都談妥了,徐冰也沒辦法:“那這樣,咱們簽一份合同,我們就準備起來。”
女經紀人不屑地說:“知道我們演唱會的門票多少錢嗎?一百八十,被黃牛黨炒到一千五百還有人搶,幾萬塊錢算什麼?我現在忙,你提醒我,晚上我一來,咱們先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