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眼睛四下張望,沒見甘羅的影子,難不成他是自己追來的?這不是太胡鬧了,多危險啊!待到“嬴政”來到她身邊,不待他說話,劈頭蓋臉的喊道:“阿政,你怎麼跟著我出來了?不是說好了你們在家裏嗎?甘羅呢?”
韓煜祺一臉迷茫的看著蕭越,撓撓頭,阿政?她叫自己“阿政”,阿政是誰?難不成自己跟那個阿政長得很像?看著蕭越滿臉嗔怒的樣子有點緊張,擺著手想解釋,“你……你誤會了,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蕭越根本不給他機會解釋,臉一撇,“我這會子沒工夫給你算賬,一會兒你就給我回去,否則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韓煜祺本來還想解釋,可看著蕭越怒火中燒的樣子,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裏琢磨那個阿政到底是誰?會把她氣成如此模樣。
蕭越在前麵走著,韓煜祺在後麵跟著。蕭越逢人就打探何寶的住處,可所有的人都隻是擺手。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地痞在騙她?何寶不住青縣?怎麼會找不到呢?蕭越看著逐漸沒落的夕陽,心裏不免有些著急了。
“蕭越。”韓煜祺看著她焦急莫名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喚道。
蕭越一肚子火正沒處撒,轉身看著他,沒好氣道:“幹嘛!”
韓煜祺指指自己,頗有些得意道:“你不是找何寶嗎?我知道他在哪?”
蕭越一臉不信的看著他,在她心裏,“嬴政”是跟著自己來的青縣,對這裏的情況和自己一樣陌生,他哪裏會知道?可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又不像在說謊,“他在哪?”
韓煜祺抿著嘴,朝不遠處的縣衙指指,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在大牢。”
“啊!”蕭越禁不住失聲叫出,不可思議道:“他怎麼會在大牢?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韓煜祺是法家門徒,別人對牢獄之事避之唯恐不及,他卻偏偏愛打聽。何寶剛入獄,他就想辦法把前因後果打聽清楚了。
原來何寶舉家遷到青縣後,跟誰都不來往,為了維持生計,有時會往衙門送些柴火,一來二去的就跟衙門的花匠厲德熟悉起來,厲德為人木納老實,他老婆張氏為人放蕩,行為不檢,後來不知怎麼跟何寶勾搭成奸,兩人合謀殺了厲德。
雖說韓煜祺說的振振有詞,可蕭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何寶是為了避禍才來到青縣,行為做事都是謹小慎微的,再者他是宮門禁衛,也算有些體麵,怎會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做這等有傷風化,引火自焚的事。
韓煜祺看出蕭越眼中的疑惑,繼續解釋道:“這件事衙門裏人證、物證都有了,那何寶自己也認了罪,應該不是屈判,你也不必想了。”
蕭越搖搖頭,“不對,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轉身朝牢房方向而去,“我要看看他。”
韓煜祺閃身攔住她,出言勸道:“蕭越,查案是官府的事,你一介布衣,何必趟那渾水?”
蕭越迷茫的看向韓煜祺,“阿政,你應該知道何寶與雲姬案有涉,他的生死對案子有至關重要的影響,再者,你不是一直支持我調查的嗎?且別說何寶跟雲姬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沒有,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蒙冤受屈而袖手旁觀吧。”
雲姬案是何?韓煜祺不知,他也不用知道,搖搖頭,就事論事道:“萬惡淫為首,你又怎知何寶冤屈?再者,大秦律法規定,逃兵論罪當斬,何寶身為宮廷守衛,攜眷私逃,就算沒有此案,他也絕無活命的道理。”
蕭越反駁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何寶命在須臾,不逃跑?難道等死不成!”
韓煜祺固執己見,“律法就是律法,若人人隻講情,不講法,國家豈不要亂套?需知治亂世應用重典,如何寶這種人,就應該明正典刑,震喝軍中,看誰敢私逃?!”
蕭越聽著韓煜祺的論調,不可思議道:“阿政,你何時變得如此偏執於法家,冷酷無情呢?”
韓煜祺一時啞然,他本是法家門徒,自然崇尚法治,隻是此等因由確無法明言,難不成他要告訴她,自己根本不是什麼阿政?而是韓煜祺!
蕭越見他不說話,語重心長勸誡道:“律法隻在約束,而不再限製,如果時時以律法為先,嚴刑峻法之下,難免使百姓心生怨毒,長此以往,非國君之福。”
韓煜祺正想反駁,察覺蕭越眼中滿是沉重,將話語壓下,隨意敷衍,“好了,不說這個了,隨你吧。”
蕭越從韓煜祺的神色中察覺到他並不讚成自己的論調,她不知他身份,以為他就是嬴政,心中對嬴政崇尚法治而憂心忡忡,想著回去後,一定要設法規勸,當下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