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蕭越便討了出宮令牌,準備去廷尉府與文妄商量雲姬案。嬴政怕她吃虧,想要陪同,被她一口回絕。聲稱大王病重,他還是留在宮裏侍疾的好,免得被人抓住話柄,說他不孝,徒增是非。嬴政無奈,隻能應允。
廷尉府,守備森嚴,門口執事進去通報,稍刻,便引她進去。
來到大廳,文妄端坐上首,正眼都不瞧蕭越,端著茶杯,輕抿口茶水,趾高氣昂道:“來者何人,見本官為何不跪?”
蕭越撇撇嘴,好大的官威啊,還敢給自己擺譜,不過,她不是不顧大局的人,雲姬案她還要跟文妄共事,不想因為此等雞毛蒜皮的事與他起衝突,罷了,自己忍了。微一拱手,“屬下太子侍讀蕭越,奉王命前來協助大人偵破雲姬娘娘遇弑一案。”
文妄這時才抬起頭來,斜眼上下打量蕭越一番,陸相昨天特意來交代,讓他好好提防她,當時就挺不以為然,不就是個依仗太子的毛小子嘛,有什麼厲害的。所以今日蕭越初至廷尉府,他就給她個下馬威,未曾想,她竟毫不在意,看來陸相的顧忌還是挺有道理的。
蕭越此時也看著文妄,馬臉,顴骨突出,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瞧他這副樣子,活像隻尖嘴鼠,準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會兒盯著自己猛瞧,不知又在打何歪主意。
文妄收回目光,要想個辦法讓這小子離案子遠遠的,思索片刻,開始訓話:“你雖是文信侯舉薦,大王親準,協助本官查案,但本官有些話,你要牢牢記住。刑獄之事,人命關天,廷尉之職,掌生殺大權,不可莽撞行事,你既來到這裏,凡事聽我吩咐,不可擅自行動,明白嗎?”
蕭越心中暗怒,麵上不動聲色,拱手道:“謹遵教誨。”
文妄點點頭,隨意揮揮手,滿意道:“你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把案情疑點逐一陳述嗎?”
文妄大聲斥道:“本官心中有數,你回去吧。”蕭越悻悻而去。
文妄眼角上挑,看著蕭越,神情中透著輕蔑,就你一個毛頭小子,竟還敢跟陸相爺鬥,真是不自量力。
蕭越離開廷尉府,無心回宮,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瞧著文妄那以官威壓人的樣子,看來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就把自己頂了回來,什麼叫聽他安排,難不成他不安排,自己就隻能幹看著?不過,說來也怪,自己與他初次相見,他幹嘛對自己那般態度,其間種種令人疑惑。
“蕭越。”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蕭越抬起頭,不覺一愣,甘羅!這半年來,自己不是陪伴太子讀書,就是陪太子出外查訪民情,到是許久沒看望過他了。想當初自己初來鹹陽,行事不顧後果,還多承他照顧,想起這些,心中不免歉疚,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甘羅倒是落落大方,他瞧出蕭越愁眉緊鎖,定是遇到了為難的事,當下也不追問,開口邀請道:“這會兒子有事嗎?多日不見,去家裏坐坐可好?”
蕭越哪好意思拒絕,再者甘羅心思比自己細膩百倍,自己對案子正摸不著頭緒,說不定能從他那受到啟發,“好啊!”當即隨他而去。
甘府書房內,蕭越和甘羅相對而坐,丫鬟奉上香茗後,隨即退出。
甘羅這才開口詢問道:“我看你雙眉緊鎖,悶悶不樂,有心事嗎?”
蕭越歎口氣,幽幽說道:“宮裏出事了,雲姬死了。”
“雲姬?”甘羅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蕭越看出甘羅的疑惑,便將事情經過詳詳細細講了一遍,然後說道:“大王令我協助廷尉查清此案。”
甘羅聽後,半日無語,起身不住在房間內徘徊,神情擔憂,微微搖頭,“王宮之中向來暗潮洶湧,惡浪滔天,一旦卷入,再難脫身,雲姬被殺絕不簡單,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