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緩緩走進來,跪下行禮道:“小臣參見大王,王後娘娘、楚姬娘娘,太子殿下,二王子,兩位相爺。”
“起來吧。”大王勉強打起精神,注意到蕭越臉上的擦傷,“出什麼事了?怎麼臉上有傷?”
嬴政此時也注意到蕭越臉上的傷痕,她怎麼會受傷,是誰傷了她?上下打量,也不知其它地方有無受傷?若不是顧忌到大王在身邊,他幾乎都想撲上去探視她的傷口。
蕭越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臉上的傷口,眼睛掃視了在場諸人,別有所指道:“沒什麼!昨兒跟別人玩了一天的‘獵人與狐狸’”深深鞠了一躬,“謝大王關懷。”
她語氣淡然,又帶著幾分玩笑的成分,逗得大王哈哈大笑,隻有嬴政聽出了其間的凶險,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擔憂和心痛,隨即眼神冰冷的掃向一旁臉色突變的成蛟,成蛟與嬴政對視的刹那,便低下了頭。
蕭越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誰奸誰忠,一目了然,也不點破,話音一轉,“小臣之傷,微不足道,此番前來是為雲姬娘娘被殺一事。”眾人聞言均是一驚。
王妃被殺,茲事體大,嬴政看著眾人神情,擔憂的提醒道:“蕭越,說話可要有證據呀。”
蕭越鎮定自若道:“雲姬娘娘的鳳體就是最好的證據。”躬身向大王行禮,“小臣叩請大王移駕靜心苑,小臣將會拿出證據。”
雲姬是被殺死的?!王宮內院竟然出現此等窮凶極惡之事,斷難容忍,大王精神瞬間好了許多,在內侍的攙扶下起身,“擺駕!”
靜心苑,眾人來到雲姬靈前,往日極為冷清的宮室變得熱鬧起來,內侍停止了手中忙碌的工作,躬身垂首站在一旁。
死者為大,太子代奠,替大王給雲姬上了三柱清香。看著冉冉飄起的三道青煙,蕭越禁不住感慨道:“秋木萋萋,其葉萎黃;有鳥離群,其鳴悲涼;家鄉永隔,不得健康;富貴浮雲,心有彷徨;魂歸仙山,吾王悲傷!”念完後,深深鞠了一躬,轉身看著眾人。
大王被蕭越言辭打動,內心不免動容,自己終是負了她!輕輕閉了會兒雙目,深吸口氣,穩住情緒道:“蕭越,說說你的證據吧!”
“是!”蕭越朝眾人一躬身,緩緩說道,“表麵上雲姬娘娘是溺水而亡,可經小臣查探,絕非如此。疑點有三。其一,失足落水,正常情況下會拚命掙紮,大聲呼救,嘴和鼻腔會有積水,衣服也會嚴重褶皺。可娘娘的身體,嘴裏和鼻腔都很幹,衣服也隻是有幾道輕微的褶痕。其二,據小祿子供述,他是在荷花池邊看到了娘娘的鞋,才意識到不妥,隨即打撈起娘娘的鳳體,那隻鞋是左腳,而娘娘的左腳是穿著鞋的,並且娘娘衣服的扣子也係錯了。其三,娘娘指甲裏殘留著些許木屑,木屑與娘娘玉榻床頭刮痕相吻合。還有,娘娘身體羸弱,非常懼寒,又怎會在晚上去荷花池邊呢?與常理不和。”
蕭越一番言論,鏗鏘有力,在場之人無不點頭,唯有陸文高幽幽說道:“這隻能說明娘娘不是失足落水,並不能證明她是為人所害。你說娘娘懼寒,不代表她不會去荷花池邊,至於嘴裏和鼻腔沒有水,很可能娘娘是自殺,跳水之前,閉住了呼吸。”
蕭越看著陸文高,薑到底是老的辣!微笑解釋道:“不錯,凡事都有萬一,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娘娘指甲裏的木屑,係錯扣子的衣衫和穿錯腳的鞋子,總不會是巧合吧。”
陸文高眼睛都未抬,低垂著頭,看著地麵,對蕭越的話不置可否。
蕭越看陸文高並無異議,便開始試著還原凶案:“我想,當時娘娘應該已經就寢,凶手潛入後用被子捂住了娘娘的頭,娘娘掙紮間,留下了這幾道刮痕。凶手殺人後替娘娘穿上衣服從後門將屍體移到荷花池邊,為了製造失足落水的假象,就將一隻鞋子放在池邊等人發現,隻可惜當時天很黑,凶手很慌張,沒有意識到將鞋穿錯了,從而留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