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將手中玉佩迎向月光,恍恍惚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他的臉,最終還是思念占據了上風,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輕聲低喃,“阿政。”
秦都鹹陽,街道繁華,人聲鼎沸,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蕭越一身女裝,穿梭在鹹陽街頭。
自從邯鄲出走後,為逃避追捕,她便穿了女裝,這一穿,上了癮,再也不想換回去了。在她想來,反正師父看不見,怎麼穿也沒關係,再者明天就要去拜會師父好友鄒衍,那時可不能穿女裝了,所以她告訴自己,今日是女裝生涯的最後一天,一定要好好度過。
“走開!走開!”兩隊手執金戈的士兵,將人群驅散至道路兩旁,百姓紛紛探頭觀望。
究竟出了何事?蕭越也忍不住駐足觀看。
旗幟飄飄,儀仗隊奏著鼓樂,馬隊迤邐向前。
一位身穿盔甲的將軍帶領著近百名士兵,護衛著正中的轎攆,威武前行。黑色的盔甲在陽關下熠熠生輝。
正中八匹馬拉著的華麗轎攆上坐著位少年,蕭越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他很年輕,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他會是誰呢?好大的排場。輕輕碰碰身邊的男子,問道:“這位大哥,那人是誰啊?”
男子回答:“你是外地來的吧,他是咱們秦國的太子爺啊!”
太子?!會不會是阿政呢?蕭越推擠著人群,想要靠近看個清楚,可百姓實在太多,她無論如何擠不過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車隊越行越遠。
蕭越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茫然的盯著虛空,應該不是吧,他雖然是王子,可畢竟自幼質於趙國,疏於學業,怎比得過宮裏的其他王子,想來秦王也不會選她做太子,自己是多心了。
正在自怨自艾,忽然間,覺得腰間有東西在動,接著又下滑至臀部,蕭越意識到有人在吃自己豆腐,心中的感傷頓時被羞怒趕走,好個不要命的色鬼,輕薄到姑奶奶身上了。回過身,也沒看清人,揚手就是一巴掌,嘴裏喝罵道:“你個混蛋!”
那人被蕭越打的在原地轉個圈,手捂著微腫的麵頰,瞪著蕭越,大聲斥罵道:“你有病啊,幹嘛打人?!”
蕭越這才看清楚挨打之人,那人一身青衣,年未弱冠,長得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薄薄的雙唇緊抿,如同黑墨的雙眸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蕭越不禁撇撇嘴,真是人麵獸心啊,長得挺好看,做的盡是齷齪事,真辜負了這副好皮囊。眼一眯,上前一步,拽住那人衣領,拉近自己,右手指著他的鼻頭,咬牙切齒道:“你這色鬼膽大包天,竟敢對我動手動腳,不想活了?!”
那人眼中毫無懼意,滿臉無奈的看著怒火衝天的蕭越,聲音清冷道:“喂,誰是色鬼?剛才那個人想偷你錢袋,我在阻止他!至於摸你,完全是無心之失!不信看看你錢袋!”
蕭越看著眼前少年不像在說謊,鬆開手,將信將疑的看向腰間,果然,係於錢袋上的錦繩已被割斷大半。
看來他沒有說謊,臉龐頓時通紅,糟糕,打錯人了,蕭越心中懊悔異常,眼神飄忽,不敢看向青衣少年。不知過了多久,最終將心一橫,既然錯了,就要承擔,翻眼看著少年,剛想道歉,忽然不遠處有人呼喊道:“不好了,有人自殺!”
少年聞言,不在理會蕭越,拔腿向聲源處跑去,蕭越也忙跟了過去。
街旁的一間店鋪旁,圍著許多人,人群議論紛紛。從窗口向裏看去,一位灰衣青年,手持火把,神情哀決的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