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風烈拚著受傷一劍劃向張良咽喉,尚在張良身後十步外的那群墨家行者已經救援不及,而因為風烈已經用身中一箭的代價搶到了張良的身前,兩名神箭手的利箭也暫時失去了對風烈的威脅。
眼看著身中馬蹄蓮之毒全身麻痹的張良就要在風烈這一劍之下慘遭一劍割喉,張良撐在涼亭石幾上的雙手卻恰到好處的用力向後一推,整個身體徑直向地麵倒去。畢竟是師出同門,對於用毒一道上雖然並不精通,可是早年流浪天下的時侯,張良對於解毒一道還是頗有些研究的。
早先服下的解毒藥讓張良的身體多少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將全身能夠用出的力氣集中在雙手上,急速摔倒的身體讓處在張良身前的風烈再次暴露在了兩名神箭手的視線之中。
不等風烈想越過張良身前的石幾,兩支帶著急促破空尖嘯的利箭再次狠狠射向風烈。揮劍將這兩支利箭格擋下來,利箭上強勁的力道也讓左肩猶自插著一支羽箭的風烈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而有了這短短的一瞬間的耽擱,身形如風的墨門行者已經開始縱身向涼亭中飛撲而來了。
如果是風烈手下的牽機閣死士,可能此時的張良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可是身為牽機閣主的風烈盡管一直都教導那些死士們要不惜性命去完成任務,可是自己卻從來都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無比重要,既然殺不了張良,那麼保證自身的安危就成了風烈的第一要務。
一個出人意料的側身翻滾,借著貼地翻滾之機一邊將左肩處的羽箭折斷,然後在幾個忽左忽右的迂回跳躍中避過幾次利箭襲身後,風烈迅速的鑽入花園中的陰影裏消失不見了。
當整個驛站內外的楚軍守衛和張良從齊國帶來的護衛將整個驛館內外圍個水泄不通時,卻再也沒有一絲風烈的蹤跡可尋了。唯一的收獲就是在廚房陰暗處的水缸裏發現了一具負責值夜的廚師的屍體。
風烈顯然是先行潛入驛館內的廚房內,將這名廚師殺死後,臨時佯裝成廚師並在女兒紅酒中下了令人麻痹的馬蹄蓮之毒,隨後又尾隨張良的親衛找到了張良。
這其中固然是因為風烈的身手確實極為高明,另一方麵卻是因為風烈實在是太過熟悉自己這位小師弟那種性喜風雅的習慣了。
為了瞞過同樣對藥之一道頗有研究的小師弟,風烈在張良最愛飲的女兒紅酒中隻是下了最不易令人察覺的馬蹄蓮,這才讓張良在毫無防範之下中了招。
現在風烈已經肩中一箭,帶傷潛逃了,靠大隊兵卒在夜間搜尋出這位善於潛蹤匿跡的高手是不太可能了。況且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張良的身上。
自摔倒在地後,直到風烈逃去無蹤,張良也一直沒有再起身。等一群劉邦特地挑選出來身手高強的墨門行者將張良扶起後,這才發現張良的右臂上赫然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正在流淌著烏黑的血水。
風烈最後那一劍雖然不曾劃破張良的喉嚨,可是張良撐在石幾上的右臂卻被風烈在收劍時順勢劃了一道傷口。身上本就中了馬蹄蓮的麻痹藥效,再被風烈劍上牽機毒所傷,張良這會已經直正陷入了全身癱瘓的境地,連舌頭也麻木不堪說不出話來。
雖然當初在大師兄被逐出師門後,最清楚風烈脾性的黃石公為了讓自己心愛的關門弟子多一重保障,早就為張良煉好了一瓶專門解牽機毒的丹藥,可是在張良連手指都難以活動一下又口不能言時,想從懷中取出那瓶丹藥卻成了一個難以達成的目的。
如果不是一位老於世故的墨門行者心思機敏,從張良焦急的雙眼中看出了一些門道,順著張良的目光指引從他懷中取出了那瓶救命的丹藥,那麼今後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多謀善斷、妙計層出的張良存在了。
因為明天就是楚王熊心的正式登基大典了,所以在得知了齊國來使被刺客所傷後,負責壽春城內外駐防重任的宋義卻隻是派出了大量人手加強戒備,並不曾展開大規模的摸索刺客的行動。這也讓風烈順利的擺脫了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