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川渡處兩軍對峙已經兩日了。除了偶爾互相來上幾次裝模作樣的佯攻,雙方都把力氣用在比對罵的能耐上了。
烈日軍大帳中,項羽正和王元探討軍情。對於秦軍異乎尋常的安靜,項羽和王元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元兄,秦軍這麼做即不象是搞疲兵之計,隔河對峙也沒法趁我們不備之時搞偷襲?成駿老兒在等什麼呢?”
自打受王元“毒舌”伺候過後,項羽是越發的尊重王元了。除了正式升帳發號施令外,一律稱呼王元為兄。
“以屬下所見,如果我們沒有什麼大的兵力調動的話,對岸秦軍應該不會渡河強攻。以秦軍營盤旗號、灶火煙柱之數來看,秦軍人數應在二萬五千左右。如今我烈日軍在彭城戰歿兵卒二千,尚有二千輕重傷卒在彭城休養。分兵三千於紅葉渡後,此處隻有一萬八千兵卒。”
一邊起身踱步思考,王元一邊接著說道:“論戰力,我軍畢竟成軍日短,銳氣雖盛卻不及秦軍多年沙場磨練出來的經驗。若於平原之地野戰,則熟曉軍陣,士卒配合默契的秦軍對我軍可穩操勝券。若無泗水地利,我烈日軍若欲與秦軍相爭,也唯有退回彭城借堅城之利一途了。
分析完敵我雙方兵力、戰力,王元也講出了自己的推斷:“成駿乃多年宿將,斷不會在我軍坐擁泗水地利之時揮軍強攻。如今他大軍在此臨河緊逼,隻是牽製我烈日軍主力不能輕易分兵。分兵則成駿必借機強攻,不分兵則秦軍必有偏師前往紅葉渡季布將軍處。此戰勝負之機全在那小小的紅葉渡了。”
聽到這裏項羽也是心如明鏡了。“是啊,紅葉渡有失,則我軍盡失泗水地利,唯有退回彭城堅守。反之,成老兒也絕承受不起強攻錦川渡的損傷。”
對於季布的沉穩、忠誠信心十足的項羽相信三千精卒守一個易守難攻的狹小渡口是萬無一失之事。除了心中稍有點不能痛快大戰一場的遺憾,項羽認為這一戰的結局就是秦軍最後無奈退兵了。
派出親衛項矢帶上一百人前往紅葉渡時,項羽隻是很輕鬆的讓項矢給季布傳令:小心堅守即可。反到是王元仍然是不厭其煩的給項矢交待了許多。
年輕的項矢沒有想到,就是這一次本以為輕鬆無比的傳令之旅,就是他此生的最後一程。
英布率領的三千精銳此時已經在紅葉渡的對麵紮營兩天了。在仔細探查了紅葉渡的情況後,英布並沒有急著開始強攻。除了讓兵卒們去四處砍伐樹木趕製簡易渡橋,英布手下的八百刑徒有五百人也從營中出發,目標不是紅葉渡,而是在行軍途中所看到的幾個屬於泗水郡治下的小村落。
肖家村是一個人數隻有二百餘人的小村落,村中大多也都是肖姓後裔。本是楚人的肖家村百姓在秦人滅楚後,本來富足悠閑的生活在秦人苛政下已是舉步維艱。
當村口的百姓看到眾多黑衣黑甲的秦卒入村後,肖家村的百姓也隻是在麻木中略帶了一絲的疑惑。村裏早就沒有什麼值錢物件了,就連糧食也在前幾天剛被亭長大人奉郡中秦人之令強行搜刮幹淨了。村中有的就是一群衣衫襤褸靠挖野菜求活的村民,如此多的秦卒來這裏做什麼?
全村二百四十六名老少婦孺全部被秦卒帶到村中空曠的曬穀場。當村中三十二個秦卒認為還可以做點苦力的青壯被秦卒挑出並凶狠的捆在周圍的樹上後。一場沒有一絲人性的災難和屠殺毫無征兆的開始了。從第一個秦卒抽出青銅長劍,到結束隻不過是數十個呼吸的時間。可是肖家村的所有老弱病殘全部被殘忍的“一刀兩斷”了。就連孩子也沒有一個幸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