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在經過短暫而艱巨的思想爭鬥後,還是選擇了正確而殘酷的應對方法。麵色慘白的虞子期聲音淒慘的大吼著:“抬槍,放箭!”
聽到虞子期的命令後,驚慌失措的虞氏部眾在多年來忠於虞氏的慣性下終於列出出了往日訓練過多次的迎敵槍陣。雖然如林而起的長槍還有很多在不停顫動,可是軍陣隊列卻總算穩定了下來。
近五尺長的鋒利長槍所豎起的一道槍林,無論任何人第一眼看上去的時侯都會本能的感到膽寒。再加上一排從天而降的箭雨,在軍陣前麵潰敗的軍卒本能的向著槍林兩側繞去。
盡管如此還是有少部分隨後而行,昏了頭的潰卒在喪失了所有理智的情況下仍然一頭撞上了林立的槍林。一具具血淋淋的軀體掛在鋒利槍林上不斷嚎叫的情景,讓更多的潰卒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不再衝擊虞氏軍陣。
潰敗的聯軍後麵,一名秦軍將領正在陰冷的觀察著虞氏的軍陣。雖然出城之後就沒有再想過能活著回去,可是出奇輕易的擊潰近一萬五千眾的聯軍後,做為曾經的刑徒身份投奔到田丘帳下的秦將還是多少萌生了全身而退的希望。
雖然早就喪失信念、漠視生死,可是能多活一天不是可以繼續多享受一天醇酒美人嗎?
隻要能再次擊潰聯軍這最後保持陣形的一部,那麼這整整一萬五千之眾就會成為一群待宰的羔羊。回到彭城後,自然就會有更多的醇酒婦人任由享受。
向身後的悍卒們下達了準備列陣衝鋒的命令後,輕撫著自己額頭上那深深的刑徒烙印,秦將率近五百死士凶狠的從潰卒身後衝向了虞子期所部。
當潰敗的聯軍大多從槍林兩側逃離後,剛鬆一口氣的虞氏部卒就看到了一條黑色盔甲包裹下的人潮驀然衝向了已方。“秦兵上來了,頂住,頂住!”
在慌亂的相互大喊下,秦兵的第一波箭雨已經鑽入了陣中。眾多中箭者的慘叫讓身邊的人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混亂,槍林已經不再森嚴整齊了。
戰場上是不能有任何猶豫和膽怯的,如果在箭雨臨身後槍陣沒有混亂,那麼直衝上來的第一列秦卒無論有多悍勇,也隻能是成為掛在槍頭上的死肉。
可是現在,張開了無數個缺口的槍陣就像是渾身是傷的獵物,引來了對手更加凶猛的衝擊。從無數個缺口處衝進陣中的秦卒在槍陣中凶狠的衝殺,讓片刻前還完整的槍陣迅速崩潰。
失去陣形隊列的長槍兵,一旦被凶猛的敵軍插入陣中,麵臨的隻能是任人宰割的局麵。五百對五百,十幾個呼吸的瞬間,列陣於最前方的五百虞氏長槍手就被屠殺殆盡。
這個活難度不大,看來活著回去應該不難了。剛剛衝出槍陣的秦將染滿鮮血的麵孔上,猙獰帶血的烙印也因為主人的興奮而從額頭上鼓漲起來。
不對,怎麼回事?看著趁著剛才衝擊槍陣的短短片刻,退後百步再一次陣列而起的長槍時,秦將的心情也從興奮跌落穀底。
“娘的,早死早托生。不死兄弟們再一塊享受城裏的娘們吧,跟我衝!”猶如垂死掙紮的困獸,秦將仰頭發出了一聲嗥叫後,帶著身後的秦卒再次衝向了虞氏軍陣。
有了剛才的教訓,虞子期所部也慢慢開始有了進步。最起碼,當秦卒再一次衝近槍陣五十步時,不僅槍陣比剛才更加密集,槍陣後的五百箭手也將一波箭雨灑向了對手的頭頂。
不怕死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敵人,雖然僅有不足五百人。可是衝擊幾倍於自身的敵人時,這群秦卒依然展現著強大的攻擊力。臨敵前的第一波箭雨比虞氏箭手射的更準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