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之這才作恍然大悟狀:“難怪你這頭發這麼短,是燒火時不小心被火撩到了?”
鳳舞一巴掌拍來:“胡說,頭發太長做菜即便不方便又不衛生,我要它作甚?”
突然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你做菜很好吃嗎?做一道給我嚐嚐,我滿意了就幫你打發走你的師傅,如何?”
賢之聽聞這熟悉的聲音,又驚又喜道:“觀觀,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這是天庭,不可胡鬧!”
觀觀滿不在乎的說:“天庭有眼睛的多了去了,誰看不出我乃上古神獸!放心吧,小子,況且是曌源招我來帶你回家的。”
鳳舞笑道:“這位前輩說話我甚是喜歡,我且信你一回,什麼時候做菜給你呢?”
觀觀道:“相約不然偶遇,現在就去吧。”
她們兩個一人一雕,居然都不理賢之,施施然迤邐而去。
賢之搖頭苦笑,這兩個惹事精湊到一起,不知要捅出什麼大簍子。無可奈何,隻得獨自回去,所幸這次走的不是太遠,居然沒有迷路,賢之回房睡下,想著明天就可以回家見到娘親了,這才高興起來。
第二日清晨,早膳時分觀觀才回,難得的化為人形,撫著吃的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歎息:“多少年沒有吃過如此的美味了,鳳舞丫頭,廚藝當真不錯啊,天君今早吃了她的菜,還能咽的下別人的嗎?”
賢之好奇的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觀觀說:“回去路上,我再告訴你,走吧。”
賢之換好娘親做的衣服,跟曌源打了招呼,方才和觀觀前往南天門。
觀觀今日吃的開心,出了南天門,難得的要賢之做在她的背上。觀觀展開翅膀,竟然有床榻大小,柔軟舒適,她飛的又平又穩,如同置身於搖籃之中,如果不是觀觀一路炫耀昨日的惡作劇,賢之幾乎就要睡著了。
一路上,賢之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鳳舞乃瑤池裏的一株芙蕖,千年吸取瑤池仙露,竟修成了人形,那日天後生辰,她一支鳳舞九天,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天後芳心大悅,賜她仙籍,並親自賜名:鳳舞,本欲收在身邊,誰知這小仙卻跪下哀求,說自己從小嗅著禦膳房的香味長大,苦苦修煉數年,隻想成為廚神,望天後成全。天後念她一片癡心,便準了她請求,封了她做掌廚仙娥,誰知司膳使嚐過她的菜之後,卻讓她去燒火,並當眾宣布誰要將她做的菜送給天君,定斬不饒,是以她空有一身廚藝,卻能在禦廚房燒火。
賢之不解,問:“既然鳳舞的菜做的那麼好吃,為什麼司膳使反而不讓呈於天君呢?是嫉妒嗎?怕鳳舞搶了他的司膳史之職?”
觀觀笑道:“你還是個孩子,那有那麼簡單啊。世間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了鳳舞的菜,世間還有什麼能入口的?一旦鳳舞有異心或是有意外,你讓天君吃什麼啊?一旦天君意識到他隻能下咽鳳舞的飯菜,他是寵著還是忍痛割愛呢?所以,做權勢身邊的無可替代的人,是有風險的。”
賢之急道:“那鳳舞豈不是有風險?”
觀觀道:“眼下八荒四合太平無事,天君稍稍放縱口腹之欲,也屬理所當然。廚神是鳳舞畢生所願,即便是多大的風險,她也願意承受的,真正愛上的,不管是人還是事,縱然刀山火海,也是在所不惜的,誰不想,達到愛的極致呢?”
賢之瞬間想到了曌源驚濤駭浪般的目光,他歎道:“音律之於我,恐怕也是這樣吧,隻願人人聽過我唱的,便再也聽不進別人的聲音了。”
觀觀道:“知道自己要什麼,真真最好不過,君上當年仙去,我肝膽俱裂,縱然把麟趾君剝皮啖肉,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數次前去複仇,無奈那麟趾君雖然荒唐,防範卻一絲不漏,我數次受傷,卻不能傷他分毫,這些年,也漸漸的看淡了,一切都交予時光吧。縱然大仇得報,君上卻仍然是灰飛煙滅,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春華的話,你也莫要過分的放在心上,隻做順應時勢,順水推舟之事,莫要強求,方得大境界。君上有知,也一樣會要你開心快樂的。”
賢之道:“觀觀前輩,你可否告知我父君母後的事情呢?”
觀觀道:“等你再大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