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父母生前和叔叔嬸嬸關係很好,自己寄住在他們家裏也沒有添過亂。一直到患病的叔叔去世以後,嬸嬸就拿非常薄弱的薪水養活她和妹妹。介紹的這樣簡單隻是因為不知道拿什麼樣的心情回憶過往,但是她明白自己非常感激已經沒有直接血緣關係的嬸嬸,所以畢業以後就開始到正規的酒吧和舞廳打臨時工,憑自己的能力拿更多的薪水。大二收拾房間的時候看見了嬸嬸的診療單,不熟悉的器官後標注了一個顯眼刺目的癌字,雖然瞞著表妹同時又多打了一份零工,但是嬸嬸的治療卻逐漸需要越來越多的開銷,大二還沒結束,表妹就發現了,雖然真的想要從高二輟學和姐姐一樣,最終還是被勸了下來。
這種病雖不是最嚴重的,但因為是近年來才發現的新型病症,至少國內沒有治療的方法,即使是拖一段時間的治療費用也是至少六位數。如果年底拿不出十萬的話,表妹說無論如何會去打工。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在酒吧裏打工。大一的時候怕嬸嬸找來,就說是有朋友在的快餐廳,嬸嬸來看望的時候替了一天的班。後來就一直稱在各大餐館工作。貧苦生申請也沒有批準。
皺著眉頭看了賬戶,比原有現金多了1000元。夜城屬於高檔些的酒吧,樓上全都是花錢如流水的富豪進出的歌廳,以她的身份和舞技隻能在散團裏跳舞,兩周結算下來應該有一千多的。她咬了咬嘴唇,即使和預先說好的比少了一點,這也是全城最高的薪水了,而且能容下她這樣時間有限的酒吧並不多。
就要轉身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卡上原有的現金是10050,而不是1050。難道是看錯了嗎。她又把卡放進去重新查詢一次,屏幕上顯示的是20050。給錯了麼?她拿出手機,並沒有夜城的電話,於是撥了一個過去。
“喂?”接電話的是經理,聽不出來是哪一位。
“你好,我是顧抹深,是跳舞的學生。”
“哦,我記得。”
“請問,工資不是說好一千多麼?”
“對,少存了麼?”
“不,不是,是——”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不是多按了一個零?”
“我們是用現金存的,”經理笑了笑,不等她疑惑便接道,“整整一萬元。”
“為什麼?”
“是客人的要求。”
“哦…”鬆了一口氣,不要擔心這筆錢會不翼而飛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轉過身以後卻看見薛燃保持著剛剛在禮堂的表情看著她。
“你是旁邊這所大學的學生吧。”他開口問道。
“……不是。”
“哦,那算了。”薛燃繞過她到自動取款機前。
真是有驚無險,差點被戳穿自己兼職的事實。她逃也似的奔了出去,還沒敢直接回學校,隻好去找和她一起下班了的常榕。夜城裏經理放下對話來到了樓上,對包間裏的人畢恭畢敬地說道:“老板,您猜中了。她是打回來了。”
“你告訴她是夜城給的嗎。”
“是,我說是客人的要求。”
“你應該說不知道,然後看她會不會報警。”被稱作老板的人把煙點滅,皺了皺眉頭。
“抱歉……”
“我沒有責怪你。幫我預定料理店。”
“是羅小姐常去的那家嗎?”
“怎麼了。”
“那家飯店…”經理遲疑了一下說道,“現在營業權被尹欽買去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開口道:“那有什麼關係。還是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