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鈺秀暗知玄王幼時曾遭受後妃的毒害,打那以後,飲食皆由人試吃之後才可供玄王享用。鈺秀輕輕撥了點糕塊,道:“讓奴婢先嚐嚐,若是不好吃,奴婢便如實稟告王爺。”
玄王點點頭,看著糕點落入鈺秀的口中。
鈺秀恬笑,用繡帕拭了拭嘴角的殘屑,哄道:“入口甘甜,柔滑,王爺不妨嚐嚐。”
他這才大口吞咽起來,好似幾日未食一般。
趙璟宸恍然間明白了鈺秀的舉動,此舉與試食無異。轉眼,她瞧見了玄王的吃相,憨態可愛,惹人憐愛,無怪乎魏玄毓對之甚為關愛。
不過一會兒,玄王便在這殿內找到了玩物。靈活的雪球忽而竄到高梁上,時而躲進紗簾下,玄王追著雪球,即便是摔了,磕著了,也毫不氣壘,仍舊站起繼續逮它。
連日的清冷,在玄王來了之後,棲鳳宮才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殿外,夕陽的餘輝將她二人的影子拖拉得細長,纖兒裹緊懷中的食盒,起先還虔誠的靜候,最後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皇上總不能讓您幹耗著呀!”
纖兒脫口而出,卻又後悔莫及,她這般精明,怎會不知皇上和公主這幾日的冷戰。
“再等會兒。”她溫婉一笑,眉目流轉間,竟卻多了份慘淡。
殿門隨著吱呀的一聲開了,豔紅的雲姬在剪影的攙扶下,搖擺著慢扭出殿。見了趙璟宸,她那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上揚,卻依舊柔媚道:“娘娘萬福。”
趙璟宸輕輕點首,細鈿輕擺,含住一絲笑容,凝視住這宛如正宮之主的柔妃。
迎上趙璟宸那清明的目光,雲姬隻輕柔道:“娘娘來的不巧,皇上剛剛睡下。”
那衣襟微亂,袖軸處有許多皺褶,像是倉忙起身。看雲姬如此,趙璟宸便也心中有數了。
趙璟宸想過他會不見自己,卻不想他竟用如此手段將自己拒之門外。她輕笑道:如此,便不打擾皇上休息,本宮便先行回去。待皇上醒來,就勞煩妹妹將這湯水呈給皇上了。”
纖兒又皺眉瞧了瞧趙璟宸,爾後,陰沉著臉,不情願地將食盒遞給剪影。
雲姬柔媚一笑,順勢奉承道:“娘娘放心,您吩咐的,臣妾定會做到。”
趙璟宸輕扯笑容,隨後便悄然轉身離去。身後隻隱隱傳來那些口是心非的話,“恭送娘娘!”
彼時,魏玄毓正透過窗柩處的縫隙瞧著殿外遠去的她,那纖廋的身影踉蹌於行,漸行漸遠,他輕歎,若是如此,便不該和親至北魏??????他俯首皺眉,那藏於長袖中的雙拳青筋直露,反複碎念她曾提的小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好幾日,趙璟宸足不出戶,隻有玄王會在得空時來這棲鳳宮。他也乖巧地不再提及向皇兄求情的事,隻是小心翼翼地抱著雪球四處去炫耀。
百花園內,玄王揚著笑臉,天真地問纖兒,“你說本王向皇嫂要雪球,她會給麼?”
纖兒幫他一起撫順雪球的毛,沉思了一會兒,慢慢道:“王爺您忍心麼?皇上不來棲鳳宮了,娘娘身邊也隻有雪球能陪陪她了。”
玄王依舊不解,耷拉著腦袋,稚聲稚氣道:“皇嫂還有你們陪呀,為何非要雪球不可?”
纖兒仰首輕歎道:“雪球是娘娘親人所贈,意義非凡。”
玄王顯然有些失落,對著雪球自言自語道:“雪球,雪球,本王答應你,隻要本王得空,便來瞧你。”
此舉,惹得纖兒大笑,她勸說道:“王爺,雪球在棲鳳宮不會受虐待的,娘娘可寶貝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