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有旨,徐若賢乃重犯,任何人不得私自探看,望娘娘不要為難小人。”雖說他隻是一個看守牢房的小人物,但麵對漠蘭,依舊腰杆挺直,不得不說,慕容子卿治軍很嚴。
漠蘭二話不說,將手中的聖旨丟給那牢頭,那牢頭看完,立馬放行,並讓一個獄卒前麵帶路。
漠蘭看著陰暗的牢房,皺了皺眉,他喜歡幹淨,這樣的環境他怎麼忍受得了,好在,他馬上就要離開這了。
還未進入牢房,便聽到一陣壓抑地極低的咳嗽聲,隨著走近,咳嗽聲越來越明顯,壓抑也越來越明顯。
直到漠蘭走近,吩咐了獄卒退下,靜靜地看著徐若賢。自從知道徐若賢的身份,這是她第一次與他相見吧。他沒有了印象中的那份儒雅與波瀾不驚,臉色蒼白地可怕,一身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的通紅,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唐,卻有一種解脫後的大徹大悟,斜靠著牆角,手無力地下垂,依稀可見,手腕腳腕處的衣衫的紅越來越鮮豔。
雖早已知徐若賢的情況,真正見到他,心還是止不住地痛。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早知你身份,卻因為我的固執,讓你變得如此狼狽。
徐若賢聽到人的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眸,看到眼前的人,徐若賢一愣,她怎麼會來這?他們之間早已無任何交情可言了不是嗎?雖與漠蘭相處不久,但他知道,漠蘭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別人給她一分,她還別人兩分;同樣,若有人傷她一分,她必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姑娘怎麼到這了,這裏不是姑娘該來的地方,姑娘還是快回去吧。”無論如何,他不想傷害她,若是慕容子卿知道她在此時見自己,不知等待她的又是什麼?她名義上是東雲的公主,這麼敏感的時期,她不該來這裏。
“將軍此時都自身難保還想保別人嗎?”明知不應這樣說的,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她接受不了他在東雲的身份,護國大將軍,東雲駙馬。
“是啊!我保不住自己,保不住他人。”徐若賢想到了那一幕,屠殺,無盡的屠殺,而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親人在他麵前一個個倒下卻無能為力。
“將軍是在慨歎保不住自己的妻子?”徐若賢沉默不語,是這樣嗎?不,不是。而漠蘭卻把徐若賢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紫君竹,你不配做紫家的子孫!”漠蘭怒。紫君竹,紫家從此再無你這個人,我救你,隻因你姓紫,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如今,你不再是我的親人,我紫艾沒有這樣認賊做父的親人。
漠蘭轉身便走。以為自己有了個親人,不想,轉瞬又失去了。
“姑娘留步!”徐若賢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震驚,紫君竹,多久不曾聽到這個名字了?徐若賢忘記自己腳筋被挑,連忙站起身,還未站穩就摔了下去,“姑娘究竟是誰?”
“紫君竹,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漠蘭不再往前,背對著徐若賢。
“艾兒,是你對不對?”徐若賢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艾兒,是你,真的是你。那時,遍尋不到你,我以為你死了,畢竟那時的你沒有光明。不知是你,隻因印象中的艾兒雖然看不到這個世界,卻很開朗,每天都掛著無邪的笑容。我不知你的性子竟變得如此冷漠,那時的你又經曆了什麼?終於明白那似有似無的微妙是為何,終於明白那保護欲是來自哪裏,原來他們流著相同的血液!
漠蘭抬起腳,冷漠地前行。艾兒,世界上再沒有艾兒這個人了,永遠沒有!因為,無論是兒時無憂無慮的紫艾,還是曾經叱吒江湖的紫艾,都已經消失了。現在連她都不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東雲為什麼兵敗如山倒嗎?”徐若賢看著一步步遠去的漠蘭,急急開口,若是不說,此生他再也沒機會說了吧,任何人都可以誤解他,唯獨她不可以。
“因為司徒昊澤。”司徒昊澤,慕容子卿埋在徐若賢身邊的一步暗棋,明明……
“不,艾兒,我早就知曉司徒昊澤是慕容子卿派來的細作。”也就是說他故意將東雲的軍事步防透露給慕容子卿!漠蘭猛地回頭,眸中是滿滿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