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呼吸了足夠的新鮮空氣,做完一係列熱身運動後,開始晨跑。她沒有穿球鞋,光著腳丫,踩進細軟的沙裏,留下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腳印。歐淩宇則戴著蛤蟆鏡,躺在白色的搖椅上小憩。
見他這麼悠然自得,小芽有了捉弄他的想法,躡手躡腳走過去,使壞地將沙粒撒向他****的上身。
“金小芽!”被毫無防備地捉弄,歐淩宇氣急敗壞,重心不穩險些摔在地上,“你死定了!!!”一腳踹開躺椅,用塑料袋裝了個沙包,追著她不放。
怎奈兩人體力不相上下,就這麼你追我趕著,甚至將沙礫和成泥團,互相攻擊,像兩個淘氣倔強的熊孩子,不服輸,也不忍讓,直到都氣喘籲籲地累倒在沙灘上,方肯罷休。
“我餓了,去做飯。”歐淩宇喘著粗氣,不忘使喚小芽。
“休想!不是帶我出來放鬆心情麼?別指望我會浪漫時間做飯。”她決定罷工一周。
“那我吃什麼?”反正泰國餐不合他的胃口。
“每天喝椰子汁啊,或者喝海風?”這種時候,她倒很會講冷笑話。
見歐淩宇臉色陰沉,小芽添油加醋道:“要不去捕頭鯨生吃?”
夜晚海風習習,百米開外的海洋浩浩漫漫,沒有了白日裏的澎湃洶湧,變得分外安詳。
“把你前些天的煩惱說來聽聽,讓爺高興一下!”歐淩宇記掛著小芽生病的原因,準備一探究竟。“如果是欠債,兩三百萬我幫你還,零花錢而已。”
“切!”小芽並不領情,她可不是差這點錢的人。
“別強得跟頭牛樣,你得能屈能伸。”歐淩宇以為她是自尊心作祟,不肯低頭。可這一次,他誠心想幫她。
金小芽頭抵膝蓋,蜷縮著身子。意識到歐淩宇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便不再言語,手指在沙灘上畫著圈。
然而,黑夜讓人滋生傾訴的欲望,小芽沉默良久後,緩緩開口道:“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總有那麼一小撮人,精明睿智,像神通廣大的蓋世英雄,推動著這個世界的發展。我無力改變什麼,更沒本事扭轉世界的走勢,卻依然努力地,想成為那般厲害的人物,不為爬上金字塔的尖端萬眾矚目,不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俯瞰眾生,更不是貪圖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我隻是有,時時刻刻牽絆著的,不得不守護的人。”
這份深沉的心思,她始終置於心底,未曾提及。“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何況那是你父母積攢的財富,由不得你肆意揮霍。男人更要強大,才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愛的人。”多年以後,歐淩宇仍記得她此時嚴肅認真的模樣。
“哎,說了你也不懂。”難得這麼掏心掏肺,他卻麵無表情。小芽起身朝著別墅走去,該睡覺了。
讓她拚盡全力想要守候的,究竟是什麼?歐淩宇站在原地發愣。
“明天去潛水。”緩過神來,衝小芽離去的背影喊道,聲音在靜寂的海岸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