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已經有兩年了沒回來過了,兩年來顧晴總是想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逃避著回家。
再回到這裏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推開家門的那一刻,顧晴看到老太太紅了眼睛,時間真是個偉大又殘忍的東西,才短短兩年老太太就這般模樣了,她忙接過顧晴手裏的行李,囑咐著愣在一旁的顧海平這樣那樣的瑣事,顧晴看在眼裏可是心裏卻那般疼痛。
現在的你過的怎麼樣呢?摸摸手上的戒指,回憶起第一個情人節皇甫跪在她家樓下當著眾人的麵,為顧晴戴上戒指,真摯的對她說,說這是自己的預付款,顧晴隻能是自己的,不管一年兩年還是十年顧晴都隻能是皇甫的。分手的時候顧晴自私的把它留在身邊,每次想起皇甫總是會不由自己的拿出那個戒指在手上不肯放下。
低頭,苦笑。
明明要分開的是自己,還要這般自憐自哀。真是有些可笑。
可能是太久沒見了,晚餐頗為豐盛。
爸爸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問顧晴是不是還一個人。忽然想起網上的段子,打趣的回他,自己不是一個人難道要變成一條狗麼?哈哈原以為是個笑話,可是轉頭卻看見媽媽低聲地哭了。
顧晴心裏狠狠的抽了一下,故作輕鬆,“媽,你看你,哭什麼呀,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我這麼有能力一定能養活自己啊。瞎擔心什麼呢。”
顧晴自然不知道這兩年顧氏夫婦並不好過。
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顧晴淡淡的笑了“老媽,他過的怎麼樣?”
老太太愣了愣,她自然直都顧晴嘴裏的那個他是誰:“應該還不錯吧,在你爸爸....”還未說完的話卻被顧海平一聲輕咳打斷了。
顧晴站起來收拾碗筷,表麵上雲淡風輕,還是很想知道現在的皇甫到底怎麼樣了.
皇甫延昭你過的還好麼?望著滿眼的星空,回過了神.隨便披了件大衣,拿了鑰匙鑽進車裏順著熟悉的路滑到皇甫家樓下,"延昭,生日快樂。"他房間的窗戶上透出來微微淡黃色的光,心裏忍不住猜測,他是沒有睡,還是沒有回來?
淡黃色的那盞燈還沒換嗎?那時候他總愛摟著顧晴坐在他屋裏的沙發上跟顧晴說結婚以後就把所有燈都換成聲控的,還要那種高端大氣的poweron/poweroff的聲控,他說那樣你就可以不用下床關燈了,顧晴嗤笑,笑他到底是有多懶。
像是怕被發現一般,熄滅了車燈,靜靜的望著發出淡黃色光的窗戶,想象著此刻的皇甫在幹嘛?
隻是還未多時,皇甫延昭就被顧小川攙著回來了,他喝了很多的酒,踉踉蹌蹌的腳步不穩.之後上了樓,熄了燈。並沒有注意到樓下的車,顧晴的心倏地抽了一下。皇甫延昭,這就是你答應我的會好好照顧自己?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的?
樓上的燈熄滅了,顧小川從門口走了出來,顧晴回來之後本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隻是看見了皇甫這樣,真的太讓自己放心不下,就那麼一時衝動的將車開到顧小川的麵前,開了最刺眼的大燈。顧晴打開車門示意讓他上車.
對於眼前的顧晴,顧小川沒有多大的反應,兩年了也是該回來了.上了車,一路無語,車子開到7.9.8停下.
7.9.8.是之前他們最愛來的酒吧,這裏的老板是一個特別精致的小夥子,以前他總是愛逗顧晴,那個時候的皇甫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護顧晴在身後,看著護著自己的皇甫顧晴的心裏又感動又安心,有一次酒吧的老板悄悄告訴顧晴,妹妹其實我不是故意逗你的,我就是愛看你男朋友護著你的那個勁,像極了我當年護著初戀的樣子,他可是個好男人啊,像我一樣,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哈哈。
是啊皇甫是個多好的男人,當時的自己是多慶幸能夠跟你在一起.隻是如今的顧晴不配。
“顧晴,你這個混蛋!”小川滿眼通紅的看著顧晴,那裏麵是什麼?又愛又恨吧,他是顧晴的大哥,從小到大疼顧晴疼到骨子裏的大哥。隻是他跟皇甫分了手之後更多的時候是護著皇甫的,在小川的心裏自己是對不起皇甫的,隻是不明白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顧晴沒有說話,能說什麼呢?在自己心裏,自己的的確確是個混蛋!
“你知道麼,剛才就在這兒,延昭扯著我的衣服,大叫你的名字,他說你為什麼如此恨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兩年你都要不曾回來過.”小川灌了一大口酒,“顧晴,你們都認識十幾年了,八年抗戰都勝利了,可是你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呢?你跟哥說實話,哥了解你,你不是薄情的人,哥不相信你移情別戀了。”
顧晴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喝著可樂,當年顧晴有一次跟皇甫鬧脾氣,就喝了很多酒,耍著酒瘋去找他,從那次以後顧晴就沒再喝過酒.
“小晴,回心轉意吧”他拉著顧晴的胳膊,又氣又急。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每天為了自己的妹妹折磨著自己,一邊是固執的妹妹,這讓他十分苦惱,"小晴,你難道忘了他是怎麼被學校開除的麼?
拿著可樂的手晃了晃,忘?怎麼忘?每每看到手心裏的疤顧晴怎麼敢忘!那些以淚洗麵的日子怎麼會輕易在自己的世界消失.
“小晴,你若不愛他了,怎麼會在今天選擇回來,還跑到人家的樓下,你以為我們都是瞎的麼?”
“哥.....”想說些什麼,可是能說些什麼呢?
想來想去,隻能是,願,各自安好了。
酒吧的門兀自的開了,顧晴看著皇甫走進來,時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皇甫就是背著光站在顧晴麵前替她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顧晴就開始淪陷了,如今想想卻隻覺得已恍若隔世。皇甫紅著眼睛站在她麵前,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你,你回來了啊?”
再見麵,兩人的心裏更多的是淒涼,雖然內心激動可卻隻淡淡的回了一個恩,如今的局麵還能說些什麼呢?
皇甫突然俯下身一把抱住顧晴“寶寶,你真的回來了?”那聲音就像是丟了媽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