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
顧清宛笑吟吟的話音剛落,屋子裏頓時倒吸聲四起。
幾雙眼睛怔怔的看著顧清宛,顯然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要說屋子裏鎮定的人除了顧清宛以外,便就是李氏了,在最初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便欣然接受了。本來她就琢磨著這件事,雖說家裏的良田不多,但栽種藥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請人幫忙,一天倒還說的過去,時間久了,便不行了。
隻是來之前小女兒也沒告訴她一個人該給多少工錢,故而提起請人栽種藥材時也沒說這件事。
低垂著腦袋暗自琢磨了一下工錢,倒也覺得合適,便沒有再說什麼。
話說如果這件事擱到從前,李氏肯定不會那麼爽快答應的,一天二十文的工錢,在她們鄉下來說已經很高了,但好在前段時間請人幫忙蓋房子或者做雜活支付工錢已經習慣了,再者家裏富有,為村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如此一來,村裏人也會念著她們一家的好,不得不說,李氏的思想觀念正在一點一點的改變。
顧清宛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正是翻地的季節,村裏的男勞動力肯定不得閑,顧清宛隻得把目標轉移到村裏的婦人身上,不過好在都是一些輕便的活,也是大家都做慣了的,也容易上手。
“清宛丫頭啊,你娘可還在這呢,你可不能瞎胡咧咧哄俺們高興,萬一俺們要是當真了,真上你們家要工錢,看你咋整?”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鄭氏,而是之前撇嘴的胡大娘,隻見她略有些不屑的瞥了顧清宛一眼,扯著嗓子便嚷嚷了起來,雖然說著開玩笑的話,但話裏的譏諷之意卻顯而易見。
一天二十文錢可是抵半個男勞動力的錢了,不怪胡大娘不相信,顧清宛家蓋了一座大房子不假,她們家現在有錢也不假,可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越是有錢的人越摳門,越小氣,那些地主財主家的不都是如此?
她記得聽誰說過,隔壁村裏有個壯小夥在地主家做工,給的工錢老少了,那小夥回來逢人便說,那家地主著實太摳門了,飯不給吃飽就算了,連工錢都少給,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窮鄉僻壤的,誰家都不會大方,更何況說這話的不說李氏,而是顧清宛,胡大娘打心底裏是不相信的,不僅如此,心裏還有一絲不屑的成分,若是真想給工錢,李氏幹嘛不說,非得讓一個小丫頭說,這不是明擺著不想掏錢嘛?
你說不給就不給吧,鄰裏之間互相幫忙也是常有的事,誰也不會說啥,另胡大娘不屑的是,不給就不要說嘛,說了不能給不是更讓人瞧不起?真不知道她們娘倆是怎麼想的?再者,李氏從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啊?難不成有錢真能讓人變壞?
如果讓顧清宛和李氏兩人知道胡大娘心中所想,不知道會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