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寧雪玉淒厲的哭聲,大夫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怔愣了片刻,待緩過神來,哪裏還顧得上生氣,忙將她拉進懷裏,急急的問道:“快讓娘親看看,哪裏疼?啊,這裏,還是這裏?”
不想還不覺得,現在一想起來,寧雪玉頓時感覺被寧老夫人踹到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假裝也變成真的了,捂著胸口,一臉的煞白,沒差點急死大夫人,忙拉著她去內室檢查,當看到寧雪玉胸口處一塊兒青一塊兒紅的時候,大夫人心疼的在滴血,一雙眼睛也氣得通紅,鐵青著臉,若不是有所顧忌,這會子怕是早就跑到芳暉苑鬧去了。
玉兒可是她嫡親的孫女兒啊,她怎麼能忍心下的去手?玉兒還小,萬一被傷到了怎麼辦?老虔婆,老不死的東西,大夫人氣得在心裏反反複複的罵著,好似隻有這樣才能消除她心頭的一點點恨意。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大夫。”看著寧雪玉煞白的臉,大夫人忍不住怒喝了一句。
“是,奴婢這就去。”見大夫人發火,當即便有小丫鬟領了命往院子外跑去。
家宴的晚上,梅苑一片鬧騰,直到深夜方才熄了燈。
寧雪玉最終沒有被送去家廟,因為受了驚嚇發了高燒,畢竟是嫡親的孫女兒,寧老夫人也不會真的不顧寧雪玉的性命強行把她送到家廟去。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清宛正在書房拿著毛筆抄寫佛經。
“姑娘,四姑娘病的還真是時候,又讓她逃過一劫。”
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書房內,顧清宛坐在椅子上,全神貫注的抄寫佛經,而綠蘿則是抱著個繡簍子坐在一旁分線,分著分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撅了嘴,滿臉可惜的道。
聽到這話,顧清宛頓了頓毛筆,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並沒有打算開口說話,倒是挨著綠蘿坐的綠綺停下手中的活計,白了她一眼,“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情?”
綠蘿聽了,當即瞪圓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四姑娘的病是裝的?”
“嗯哼,姑娘說了,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一切的巧合全源於人的故意為之。”綠綺伸手戳了戳綠蘿的額頭,頗為深奧的說了一句。
聞言,綠蘿垂眸沉吟了片刻,隨後抬眸看著綠綺,半晌,搖了搖頭,“不懂。”
綠綺沒想到等了半天就等來了這麼兩個字,不由得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榆木腦袋。”
顧清宛聽著兩人的嬉鬧,搖著頭笑了笑,寧雪玉不足為懼,隻要除掉大夫人,以她那智商想在寧老夫人手底下翻出浪花來恐怕是不容易呐。
寧雪玉雖然沒有被送往家廟,但還是被軟禁在了荷薇苑靜思己過,直到寧老夫人壽辰這日才被放出來。
寧老夫人壽辰前夕,夜晚,淡月籠紗,顧清宛披著外衣坐在床頭,有風從窗口拂進,掠起長發,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宛若暗夜,看著前方無盡的黑暗之中。明日,將會是她在寧國侯府的最後一戰,解決了大夫人和寧雪蓮,她便可以無後顧之憂的離開寧國侯府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顧清宛就感覺整個人輕鬆的不得了,還是外麵自由自在的日子過得舒心,雖然身體內的毒還沒解開,但她隻要潛心研究一段時間,相信應該難不倒她的。
顧清宛眯著眼睛望著屋子的某一處,靜靜出神,正在思慮明天會有哪些突發可能時,忽然感覺一陣冷風襲來,顧清宛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等再次睜開後,便看到窗戶處站了一個人影,頓時被驚了一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後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朝窗戶處低喝道:“誰?誰在那裏?”